公主就像换了一个人,她不再顽皮任性了,循规蹈矩,仪态万方,俨然是一个受过严格宫中礼仪教育的好公主。
她按时背诵《公主守则》,说话声音温柔了,及时去给皇上和菊妃请安,庄嬷嬷感谢上苍,终于把她变成了一个好公主。然而所有的人又都不习惯她了。
皇上认为她得了病,丫环们以为她是装的,驸马以为她又在恶作剧。
皇宫密室,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两个老年太监在给公主做身体检查,王公公站在一边阴沉着脸看着,公主的玉腕上赫然显出一个红色的蜘蛛,清晰醒目,蒙面的欲仙道主注视着公主。
炼丹房,菊妃指责国师杀死了公主,她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了情,没有了心,也就没有了生命。
菊妃说虽然自己恨公主,恨她与生俱来的尊贵和特权,嫉妒她随心所欲的自由和快乐,但菊妃还是愿意天香活着。
她的存在使她看到了天空和飞鸟,使她的生命和生存有了真实的观照,菊妃指责国师夺去了这个庞大森严的皇宫里的最后一缕阳光。
李兆廷始终怀疑驸马就是冯素贞,他借着酒醉,把驸马拉到门外说:“我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安了什么心?”
刘倩及时赶到,打了李兆廷一个耳光,求驸马原谅李兆廷酒后无德。
公主亲自点香、铺床,温柔地说:“天香请驸马就寝。”
驸马以读书为由道:“公主先睡,我还要看会儿书。”
天香见他拿起了书本,便笑道:“那我就陪着驸马一起!”
驸马心不在焉地捧本书,忧郁的目光看着天香,红烛高烧,驸马在灯下看书,天香在一边文静地绣花,她举止温柔,神定气笃。
驸马心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到底是不是郭芙?还是说她的身体也被郭芙夺舍了,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公主,那郭芙已经离开了吗?
一个穿夜行衣蒙面纱的人影出现在屋顶向里望,窗外倒挂着的夜行人大吃一惊,险些掉下来。
驸马和公主都听见了响声,两人同时站起来,驸马飞身蹿了出去,蒙面人急急跑到了荒野,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剑飘红痛苦的脸。
躺着大醉的一剑飘红,驸马走了过来:“起来!你还是个男人吗?”
一剑飘红手腕一抖,剑光闪闪,刺向驸马,驸马并不躲闪,一剑飘红长剑入鞘,返身便走。
驸马大喊:“天香死了,闻臭死了。”
一剑飘红站住,驸马又道:“她不是天香,真正的天香她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个躯壳。”
一剑飘红的剑抵住他,驸马急道:“或许只有你能救她。”
一剑飘红忙问道:“怎么救?”
驸马有些痛苦地说:“以心换心。”
一剑飘红痛苦地:“那你呢?你是驸马!”
驸马看着一剑飘红,慢慢地解开领口,长长的披风落地,冯素贞迎风而立。
一剑飘红突然楞住,单膝跪地,向冯素贞深深一叩。
驸马不由得叹息,如今他已经不是杨过,根本就没有和她在一起的资格,看着和他曾经颇为相似的一剑飘红,如果一剑飘红能给她幸福,他应该再次放手。
或许这是最好的选择,天香并不是郭芙,天香应该选择她爱的人,她有被爱的权利。
炼丹房,两个小道童打开炉盖,端出两颗乌金般的丹丸,国师得意地看着丹丸。
突然,一剑飘红从屋顶飞下,一把抓走了仙丹,国师拂尘一抖,迎了过去,两个人在半空中打成一团,一剑飘红向国师要解药,国师说你没有杀掉太子。
一剑飘红随手一弹,两粒丹丸射向国师,趁国师接丹丸之际,一剑飘红一声尖啸,腾空而起,剑在炼丹炉顶一劈,顿时炉体碎裂开来。
客栈,一剑飘红在床上闭目打坐,面前放着他从悬崖峭壁上采来的一株断肠草,这种草奇毒无比,但能解天香中的阴阳断魂散的毒。
为救天香,他要以身试毒,他将断肠草分成两半,含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吞咽下去。
突然,一剑飘红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起来并晕倒在地,怕担责任,客栈的伙计把他扔到荒郊野外。
张馨路经此地把他背到破庙里,老婆婆坐在篝火边,面无表情地数着黄豆,老婆婆为一剑飘红诊脉,感慨万分道:“人人尽知他武功高深,亦不会是为人所害,所以必是以身相试,而所救之人,必是女人。”
张馨讷讷地自言自语:“那个女人多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