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何所期刚从客卧走出来就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阿啸啊,最近你就收敛一点,别在外面和朋友们鬼混了。知道了吗?”
“啧,知道了知道了,真麻烦。”
段筠洁满脸担心地替季峦啸整理着衣领:“虽说我们把那个小杂种推出去了,但你也不能太招摇,要是让那个江总知道你在外面,谁都救不了你!”
“我就不信那个江羡礼有这么大的能耐,我一个大活人,他能把我怎样?......哎哟,妈你打我干什么!”
季峦啸捂着头,一脸不服气但又敢怒不敢言,这时他忽然眼尖地看到了站在远处沉默的何所期,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
“呀,哥,你起床了!昨晚睡得还好吗?客卧的床可比你那个破公寓里的床要舒服多了吧。”
何所期压根懒得回应这种低劣的挑衅,径自就要从季峦啸身边走过。他只想去问问季鼎雄,他到底什么时候走。
看到何所期并不理会自己,季峦啸有些不爽,在何所期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横跨一步挡住了何所期的路。
“......霄礼哥,我问你话呢。”
季峦啸特意在“哥”这个字上用了重音,脸上笑容十分不怀好意,场面一度紧张且尴尬。
“哥,你去了江家可要小心啊,那位江总听说吃人不吐骨头,到时候有你好日子过咯~猜猜看,你能在那里活多久呢?”
何所期平静地移开眼睛,不去看季峦啸恶意的笑:“如果我不去,受折磨的人就是你。他要的是季家独子,不是何所期。”
“你!”
眼看着季峦啸有要发火的趋势,段筠洁连忙拦住了他,顺便打打圆场:
“好了阿啸,你就少说两句吧。霄礼啊,这一次辛苦你了,是我们对不住你。”
对不住你,但毫无歉意。就算这事儿发生一百次,被推出去的人,也只有你。
“对了霄礼啊,你爸爸在客厅等你呢,既然你醒了,就快过去吧。”
段筠洁一边说话,一边把她这个拦路儿子拽到身边,给何所期让出了一条路。
就现在来说,段筠洁还是要对何所期的态度好一点的。万一这个何所期脑子一抽不肯答应被送去江家,那阿啸可就危险了!
何所期不咸不淡地看了季峦啸一眼,然后才离开,留给母子俩一个背影。
“靠!”季峦啸不爽地说:“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冷着脸给谁看!果然杂种就是杂种,没教养的东西!”
段筠洁自己是没什么底线,心里也是向着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但她听到季峦啸这样说话,心中不免还是会心虚。
毕竟要算下来,何所期可不是杂种,杂种明明是她儿子季峦啸。
而且就这么看下来,似乎没教养没礼貌的不是何所期,而是她儿子季峦啸......!
“好了阿啸,快回房间吧,他走之前你就别出来了,乖啊。”
......
何所期在季鼎雄面前站定,称呼礼貌却生疏:“季总。”
季鼎雄笑眯眯的——因为旁边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
和何所期对话的时候,季鼎雄特地模糊了名字和称呼:
“儿子啊,你来了。景先生,这就是我的儿子。”
景巡颔首,打量了几眼何所期。
这个季鼎雄还挺会生的,看季鼎雄的面相,景巡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眉目中透着阴狠和算计。
但他这个儿子......生得俊秀不说,也没有他老爹身上的那种肮脏气质。
见到了此行需要带走的人,景巡也不打算再耗下去,他立刻站起身:
“既然人已经到了,那么季先生,请跟我走吧。”
这么快。
何所期临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季鼎雄的脸,那张一如既往让他反胃恶心的脸。
——
“季先生,到了,请下车吧。”
何所期微微颔首,并没有反抗,顺从地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面前的景色,何所期有些感慨。
百闻不如一见,江家庄园果真比形容中的还要气派,入目之处皆是修剪得当的蔷薇花,一直蔓延到庄园门口。
何所期很喜欢蔷薇花,所以他多看了几眼。
在这种庄园种蔷薇,而不是别的名贵花种,这位江总也真是蛮特别的。
庄园内部装修得也十分富丽堂皇,很华丽,但是处处都透着一种压抑的感觉。
中欧风格的装潢,暗色的遮光窗帘都拉着,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住在这样的房间里,恐怕连昼夜都分辨不清。
都说房子装修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何所期已经能感觉到,这位传闻中的江总,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景巡将何所期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