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五天的会议和行程,被江羡礼硬生生压缩到了三天。
江羡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完成工作回国,他总是悬着一颗心,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悬着一颗心。
江羡礼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乱了,他没有提前通知景巡自己会回去,于是当他在第三天晚上出现在庄园的时候,景巡十分吃惊:
“江总,您怎么回来了?很抱歉我没能去接送你,需要吃晚饭吗?”
江羡礼沉默地摇摇头,大步朝家里走去,同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呢?”
景巡当然知道江羡礼问的是谁,但他却不好回答,支支吾吾了起来:“季先生......他......”
“他怎么了。”
就在这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江怜雪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立刻惊喜地跑过来,就要扑进江羡礼的怀里。
“叔叔你回来了!”
看到江怜雪的那一刻,江羡礼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往旁边迈了一步,刚好让她扑了个空。
江羡礼实在是很烦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侄女。如果不是江老爷子对他有领养之恩,他江羡礼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样聒噪吵闹的人的。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嘛,刚好和外公吵架了,我没地方去,就来你这里啦!”
江羡礼本来也不在乎这人为什么来,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之后,又转头问景巡:“所以季峦啸现在在哪里?”
景巡看了一眼江怜雪:“在......地下室。”
“地下室?”江羡礼蹙起眉。
没等景巡再说话,江怜雪就兴冲冲开始邀功了:“是啊叔叔,我知道你讨厌季家的人,所以我就帮了你一点小忙,不客气哦~”
江羡礼沉下脸,听江怜雪这么说,他就知道季峦啸这几天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小小年纪心里满是算计,好像有使不完的心眼儿,只不过太过自作聪明,反而让人厌烦。
虽然他要季峦啸也是为了折磨季家,给霄礼报仇,但他还是很不喜江怜雪的先斩后奏。
于是江羡礼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就朝地下室走去:“没有我的同意,以后少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还真让景巡说对了,叔叔居然没夸她,反而还不高兴了!
江怜雪暗中翻了个白眼儿,都这样了,她才不热脸贴冷屁股,干脆回房间比较好。
没了江怜雪在旁边,景巡的话也多了起来:“江总,江怜雪把地下室的门锁上了,我没有钥匙,所以这两天,他......什么也没摄入。”
“嗯。”
江羡礼在地下室门前站定,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顺便从外面打开了灯。
“你不用下来了。”江羡礼轻声制止了景巡想要跟下来的举动。
“好的江总。”
向下的台阶很长,江羡礼一边走,眉毛一边皱了起来。
有两处墙壁的突起,上边沾了暗红的血迹。
这个江怜雪,肯定是直接把人推了下来,下手实在是狠了点。
江羡礼开口,声音冷冷:“如果还没死的话,出个声。”
何所期刚才被忽然打开的灯刺到眼睛,于是把头埋在了膝盖处,但却并没有依言抬头。
他当然还醒着,也听到了江羡礼的话,但他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了,也不根本想回应哪怕一个字了。
死又没死成,活又不能让人好好活,实在是太折磨了。
江羡礼老远就看到角落蜷坐着的男人,这人深深埋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他只当这人是季峦啸,就这样凝视着这个蜷缩的人,江羡礼心中甚至有些扭曲的快意。
季峦啸,你此时是什么感受呢?
你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霄礼一样,被父母送到敌对之人手中吧?
你们脆弱的亲情,也不过如此。
怀着这样略微扭曲的想法,江羡礼在这人面前站定。
你会是怎样痛苦绝望害怕的表情呢?
他顿了顿,弯下腰,猛地抬起了这人的脸。
这人长得实在清俊,即使头发很散乱,浑身也脏兮兮的,也不难看出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人,江羡礼这样看着,便不自觉屏住呼吸。
如果霄礼还活着,此时应该也是这样子的吧,清俊柔和,是一个鲜活至极的人。
呵,不亏都是季家的孩子,背负着季峦啸的血脉,就连长相都有几分相似。
一想起那张令他记忆深刻的稚嫩的脸,江羡礼就觉得呼吸一窒。
他这么多年的支柱,他这么多年活下去的动力。
季霄礼。
......那样好的一个人,就是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