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正是昼夜温差大的时候。
明明晚上还有凉意,可上午却又莫名热得要死。
江羡礼吩咐完以后自己就转身上楼了,没一会儿,景巡就带着工具来到了何所期面前:“季先生,请吧。”
何所期无法,只能依言站起身,跟在景巡后面出了大门。
春末夏初,正是昼夜温差大的时候。
明明晚上还有凉意,可上午却又莫名热得要死。
只是在室外站了一会儿,何所期就感觉自己头上微有汗意。
明明被太阳炙烤热得要死,他的指尖却还是冰凉的。
原本身上就带着伤,说不定他发烧也还没好,居然就要在外面修剪花枝。
何所期是会修剪蔷薇花的,他从小就喜欢这种生命力旺盛的植物,自己也养过,所以修剪也不在话下。
毕竟蔷薇和人一样,如果不及时修剪,就容易发生病虫害,都是要人为干预的。
何所期挽起衣袖开始忙碌,手腕上一条磨损许多的黑色皮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等到身上蹭上一些枝叶泥土的时候,何所期忽然想起了这根黑色皮绳。
为了避免把皮绳弄脏,他索性把皮绳从手腕上摘了下来。
其实何所期已经不记得这条皮绳的来历了,他只记得这条皮绳在他还是季霄礼的时候,在绑架案之后就出现在他手上了。
关于小时候经历的那场绑架,具体细节他都已经模糊了。
那时候本来年纪就小,经历那么多变故,回到家以后又发现被被刺。
这么多事情一起砸过来,谁都承受不住,何况一个孩子。
何所期也不知道这条皮绳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含义,它不名贵,甚至经历时间后变得破旧。
但这么多年以来,何所期并没有扔掉这条皮绳的念头。
甚至大部分时间,他根本就不会摘下来。
......不过之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戴了,如果之后天天都要这样活着的话。
如果现在江羡礼就在旁边,看到这条皮绳,一定会大吃一惊。
将皮绳塞进口袋,何所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重新拿起了园艺剪。
身上伤口碰到汗水变得刺痛,太阳在头顶无情炙烤,何所期只觉得自己意识都要模糊了。
——
江羡礼坐在二楼书房,处理着出差这几天集团的工作。
平时他是一个心无旁骛的人,但今天,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想要往楼下看。
那片白色蔷薇花丛里,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显然已经摇摇欲坠。
就这样看着,江羡礼心中快意升腾。
你现在是什么心理呢?亲手打理着霄礼最喜欢的花,感受着无礼的虐待,没有家人给你撑腰,你孤立无援。
你是否会在心里忏悔,会在心里向季霄礼道歉呢。
你活该。
这都是你应得的。
只是“季峦啸”和霄礼实在是有几分相似,看着楼下人晃晃悠悠的可怜样子,江羡礼总会不自觉地带入另一个人。
就会不自觉地心疼起来。
心疼和快意两种情绪复杂交织,扰得江羡礼心绪不宁。
看来他也应该效仿一下庄祁追了,不论遇到什么,都可以一醉解千愁。
还没到中午,在江羡礼第n次注视下,何所期终于不负众望倒了下去。
他试图撑着地面爬起来,但没成功。
蔷薇的香味将何所期笼罩,浓烈得让人想吐。
何所期合上双眼。
他意识涣散之前,他莫名其妙想到一个突兀的片段。
“小黑我考考你,你知不知道蔷薇的别名是什么?”
“不知道,一朵花而已,要那么多名字干嘛。”
“就知道你不知道!其实蔷薇还叫白残啦,好不好听?......”
......
白残。
何所期感觉蔷薇还没残,自己要残了。
看着何所期忽然倒下,江羡礼深深呼吸,然后叫来了景巡:“把他弄回房间去,让他醒了继续。”
“好的,江总。”
景巡微微躬身,正准备退出书房,却又听到江羡礼一声叹息:“......算了,让他明天再去。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景巡把何所期拖回了客卧,转头出来以后看到被何所期修建好的那一小片蔷薇花丛,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感慨。
很整齐,很精致。
这几天相处下来,景巡并不觉得何所期是一个纨绔傲慢没用的公子,相反,景巡觉得何所期还挺好的。
毕竟一切传闻不足为信,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景巡只是江羡礼的管家,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