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何所期睡得很不踏实。
他梦到了一些不愿想起的事情。
在那场大火里,他对着另一个人大喊:
“听我的,3,2,1——快跑!!!”
说完这番话,他头也没回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绑匪的脚步声和骂声越来越近,何所期却有些安心。
他当然知道这些绑匪都是冲着他来的,所以还好,还好他没有连累到那个人。
哪怕死在这里......
他脑海中的念头还没闪过去,就听到头顶一声巨响,带着火焰的横梁就砸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感和恐慌感充斥他的大脑,本来就是小孩子,在这种时刻,他竟然忘了逃跑。
“霄礼——!!”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呼唤,他看到了母亲的脸。
何音一把扯过他,二人滚到一旁,逃过一劫。
那时他被母亲拽着跑,后来发现母亲状态不对,就是他拽着母亲跑。
他实在是没有精力也不敢回头看了。
不敢回头看绑匪还在不在,也不敢回头看那个人是否生还。
他以为那个人逃脱了。
却没想到后来听到的消息是:在场所有人,包括一条路过的流浪狗,无一生还。
他最后还是没能成功,连累了那个人。
那时候面对那个人有多信誓旦旦,后来哭得就有多让人崩溃。
这次的梦光怪陆离,何所期梦到倒塌的房屋将那人埋在下面。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或者说他不敢看清那个人的脸。
火舌燎卷着那个人的皮肤,浓烟将那个人淹没。
那个人伸出的手,最终消失在火海中。
正在梦中痛苦挣扎的时候,何所期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他几乎是本能地要掰开卡在他脖子上的东西,同时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面前状况的时候,何所期几乎忘记了挣脱,只是愣住。
......昨晚那个神色温柔,念叨着想他爱他的男人,此时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神色,甚至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脖子。
江羡礼的温柔目光,江羡礼在他耳边的轻语。
二人身体的交叠,温度的相融。
仿佛都是梦一般。
江羡礼几乎就要爆炸,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和庄祁追一起喝酒,之后的事情全都模糊不清。
在客卧的床上醒来,身旁躺着他的仇人,仇人身上还带着许多不可言说的痕迹。
......怎么看怎么像是“季峦啸”有目的,设套促成了这一切吧!
果然这个“季峦啸”不是好人,看,现在暴露目的了吧!
江羡礼冷冷开口,磁性声音带着嘲讽:“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做了就能让我放过你吧。”
被掐住脖子,何所期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也没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毕竟他什么都没有想过。
只是......
明明主动的那一方是江羡礼,而不是他。
窒息感加上莫名的委屈感,让何所期不自觉留下生理泪水,眼眶通红。
看着何所期落泪,江羡礼却根本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季峦啸我告诉你,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你永远不会得逞。”
说完,江羡礼一把将何所期甩开,自己嫌恶地抽了张纸擦手,起身去了客卧的浴室。
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了一晚上,甚至还()了,想想就觉得恶心。
被江羡礼甩开,何所期咳嗽了几声后,扶住床边大口大口呼吸了起来。
凌乱的床在提醒他昨夜发生的事情。
浴室哗哗的水声却将他拉回现实。
擦去脸上的泪水,何所期勾勾嘴角,只觉得好笑。
醉酒就是醉酒,江羡礼对他也只有恨意。那份爱是对别人的,不是对他。
果然他还是奢求了不该奢求的东西,不然为什么昨晚他明知道江羡礼喝醉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配合了呢?
床边的地上还散落着破碎的蔷薇花瓣,是昨晚江羡礼塞给他的那些。
“送给你,你喜欢。”
何所期嘴角笑容扩大,更加无奈。
江羡礼从浴室出来以后,看到的便是何所期盯着地上蔷薇发呆的场景。
看到一地散落的花瓣,江羡礼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套路和他上床就算了,还把蔷薇花这样玷污?
这也是他季峦啸配做的事情?
“你就这么喜欢蔷薇花?”
“我......”
“好啊,我满足你。西边那块花圃里的蔷薇花,都是你的看。全部给我摘下来,一朵都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