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离开,何所期透过后视镜,看着江羡礼高大的身形独自一人越变越小,显得那么孤寂。
有那么一瞬间。何所期甚至想要冲下车去。
可是下车做什么呢?去到江羡礼身边吗?
何所期自己也不知道,索性逼自己移开目光,看向两旁的景色。
他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向司机报出朋友家的地址。
“师傅,去君兰公馆。”
下车以后,何所期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朋友的家。
敲了敲门,何所期在外面耐心等待。
没过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探出了头来。
男人眉眼柔和,嘴角带笑,虽然看上去没睡醒,但也给人一种沉静悠远的感觉。
但当他看到何所期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所期?你怎么来了?”
对上唐莲宇不可思议的目光,何所期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笑。
“来得突兀,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好了。”
——
何所期坐在唐莲宇家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手里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唐莲宇手里也端了一杯咖啡,正倚在吧台上吨吨吨地喝。
从他惺忪的睡眼和乱七八糟的头发可以看出,他刚刚睡醒没多久,甚至可能是听到敲门声才爬下床的。
“说说吧,你怎么还搞失踪的?忽然失去联系,又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还有你前几天为什么不回消息?公司也不去,那天我去公司都没找到你。”
面对唐莲宇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何所期头有些大。
唐莲宇是个诗人兼作家,二人认识也是因为前几年唐莲宇和季家公司有合作,何所期负责对接,二人一见如故,于是一拍即合。
唐莲宇是知道何所期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所以在得知何所期不去公司以后,他会第一时间发出询问与关心。
只不过......最近的事情,何所期还没有告诉唐莲宇。
没来得及——当然了,有的话说出口,也是需要勇气的。
“莲莲,事情是这样的。”
“嗯,我听着呢。”
“季家惹到了江羡礼,江羡礼要求季家把季峦啸交出去。”
“江羡礼?”唐莲宇显然有些惊讶:“是我知道的那个江羡礼吗?”
何所期点头。
“然后呢?”
“然后我被代替季峦啸送进了江家。受了一段折磨之后,我出来了。然后找到了你。”
一时间接受的信息太多,唐莲宇有些哑然。
开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何所期瘦了许多,这人原本就清瘦,如今就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而且何所期的身上手上也有一些伤口好了以后留下的痕迹,唐莲宇是个细心眼尖的人,这些他都能看得到。
“季峦啸和季鼎雄知道我租的那个公寓,我最近实在是有些累,不想被他们纠缠。所以就来打扰你了,抱歉。”
唐莲宇喝完了手中的咖啡,他将杯子随手放下,踱步到何所期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何所期的脑袋。
他嗓音沙哑却柔和:“都是朋友,哪来的打扰。反正我家大得很,又只有我一个,你来和我作伴,我也高兴。”
靠近之后何所期闻到了唐莲宇身上的酒味:“你又通宵喝酒了?一身酒气。”
唐莲宇轻轻笑:“你还不知道我?诗人的标配嘛。毕竟清醒的时候,心是死去的啊。”
何所期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靠谱但又不靠谱的朋友,只能摇头笑。
“现在给我仔细讲讲吧?讲讲你在江家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小可怜的模样。”
“小可怜?”何所期指指自己:“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不过算了,快点给我讲,我可是好奇得很。”
何所期大概也是闷久了,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所以当唐莲宇问起,他就全部和盘托出了。
包括他的心路历程,他在江家经历的一切。
听完何所期的讲述,唐莲宇整个人都沉默了。
这个清瘦倔强的人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常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很多经历在他听来都要两眼一黑,但何所期却用一种平淡的语气一笔带过。
唐莲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许久之后,他只能安慰一般拍拍何所期的肩膀。
“那你现在需要我给你找个工作吗?估计你也不会想每天无所事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好。”
唐莲宇是知名作家,人脉广,没过两天就找到了一个适合何所期的职位。
“喏,季家公司在城南,但这家公司在城北,而且经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