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期直接愣住了。
为什么江羡礼说他救过他?什么时候?
而且为什么江羡礼会出现在这里?
何所期脑子里有一千万个问题,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根本来不及问,只能徒劳地轻拍江羡礼的脸。
“江羡礼,你别睡,千万别睡!你撑一下,医院就在前面,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不论何所期语无伦次说了多少话,都没有用了。
江羡礼嘴角虽然还带着些许淡淡笑意,但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他身体被撞出去的时候,手机也飞出了几米远。
甚至现在手机还是通话阶段,那边还在持续发出声音:
“何女士已经被送回病房了——江总,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江总?”
撞了人后,鸭舌帽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要撞的人是何所期,怎么又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人呢?
这一撞,何所期没死,倒是牵连了别人!
鸭舌帽的心立刻慌了起来!
极度慌乱之下,他甚至没敢下车看一看那人死活,直接驾车猛打方向盘,飞快地逃离了!
大雨终于还是下了下来。
地上的那滩血迹随着雨水慢慢洇开。
何所期抱紧失去意识的江羡礼,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他想要背着江羡礼去那边医院,却又害怕碰到江羡礼的伤口。
他听到江羡礼的手机还在传出声音,连忙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双手颤抖地捡起了手机。
手机那边还在不停询问着:“喂,喂?江总?”
何所期连忙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都紧张到嘶哑:“......江羡礼出车祸了,就在傍海医院停车场的前面。”
听到何所期这么说,电话那头顿时乱成一团,叫喊声,询问声,还有杂七杂八的指挥声,充斥何所期的耳边。
“我们马上就过去!您在江总身边吗?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在原地守住江总,不要乱动,我们马上到!”
后面那边又说了什么,何所期已经记不清了。
电话被挂断后,手机无力地滑落到地面。
雨越下越大,何所期浑身湿透,感觉看东西都模糊了。
可江羡礼苍白的脸却如此清晰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一别数月,再次见面就是这副光景?
为什么是他在不顾一切的冲动,可受害人却是江羡礼呢?
很快,一辆救护车行驶了过来,紧接着下来了几个黑衣保镖打扮的人和几名医生。
他们推着一辆移动病床跑了过来,指挥声和呼喊声乱成一团。
有人从何所期手中接过江羡礼,其中一个黑衣人还不忘记问了一句:“您是何先生吗?”
何所期木木地点了点头,黑衣保镖的态度顿时恭敬了起来:“那请您也上车吧。”
上车以后,黑衣保镖即使担心江羡礼的情况,也还是先对何所期说:
“我叫易清临,是江总吩咐在医院观察何女士动向的人。何女士现在已无大碍,请放心。”
这样说,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
何所期很想舒一口气,但是看到江羡礼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心反而被揪得更紧了。
紧接着,何所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江羡礼吩咐你在医院照看我母亲?”
“是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何先生,您不知道吗?......大概是两个月之前吧。”
两个月之前......
何所期算了算日子,那个时候刚好是季峦啸欺骗他说何音进了抢救室的日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心灰意冷又绝望,毅然要和江羡礼分道扬镳。
他以为这么久了,江羡礼对他不闻不问,恐怕早就已经忘记了他这个人。
可没想到江羡礼居然如此细心,从那之后就一直派人看着他的母亲。
何所期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一天,江羡礼让他冷静一点,可他却对江羡礼说出了尖锐的话。
“江羡礼,你为什么这么冷血?”
现在想来,江羡礼说话简直对得不能再对了,做什么事情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先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完全的对策。
看吧,他的不冷静终于害了人。
因为他的不冷静,江羡礼重伤,正躺在他面前昏迷不醒。
何所期低下头,他湿透的衣服上还沾染着江羡礼的血迹,那样刺眼,那样让人心碎。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江羡礼被匆匆推进抢救室,何所期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一个面容严肃的医生拦了下来。
“先生,这里是手术室,您不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