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江羡礼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为情。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但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睡,那你也可以不陪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睡。”
说完,江羡礼倔强地移开了目光,不肯再看何所期一眼。
虽然不肯与何所期对视,但是江羡礼的手却还诚实地揽在何所期的腰上,并没有要松手的打算。
被江羡礼如此“明示”,何所期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别扭江总的真实想法。
何所期放轻了声音,几乎是轻声哄着江羡礼一般:
“......我不是不想和你睡,我只是怕会碰到你的伤口,毕竟病床太小了。”
“床不小,”江羡礼嘀咕:“明明昨晚一起睡一点都不挤。”
何所期当然也很依赖江羡礼,但他的冷静占了上风,所以即使有同床共枕的想法,他也下意识让自己不要去想。
等过一段时间,等江羡礼身体好起来,还怕没有一起睡的日子吗?
但现在,既然江羡礼主动提起了,他要是再拒绝,似乎有些太扭扭捏捏了。
想到这里,何所期也不再纠结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嘛!
“那你先放开我。”
江羡礼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儿。
一瞬间,江羡礼心中想了许多。
何所期要他放开自己!果然何所期不想和他一起睡的!
他知道,他都知道!何所期其实没有这么爱他,给他表白,陪护也仅仅是因为心中有愧疚罢了!
他江羡礼就是要独自一人的,他江羡礼就是不配得到何所期的爱的!他了解,他都懂!
果然,他就是一个可怜的,孤独的,不会被所期原谅的人!罪人!
即使心里的话多到要满溢出来,江羡礼的脸上也还是不露声色的表情。
他只是松开了自己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喔。”
正当江羡礼装作漫不经心,等待何所期抽身离开的时候,何所期居然只是把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接着,何所期换了一个姿势,和他亲亲密密地并排坐在了一起。
并且牵住了他的手。
果然两个大男人在窄窄的病床上还是很挤的,只是他们昨晚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咦,何所期没走?
何所期不走!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走吧?”
“我没有。”江羡礼嘴硬回答,仍然不敢看何所期的脸,只是手心里却已经开始出汗。
但不可否认的是,一阵安心和喜悦感觉,把江羡礼整个笼罩了进去。
什么啊,何所期只是放个杯子而已嘛!
他就说啊,何所期这么爱他,怎么可能走呢?他们是相爱的,他们的感情最坚不可摧!
向来冷漠的江羡礼脑中此刻居然飘过一句:我们天下第一好!
仔细想想,这句话好像是前阵子庄祁追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从庄祁追嘴里听到这句话,江羡礼的第一反应是踹庄祁追一脚:“谁和你第一好。”
庄祁追挨了一脚,鬼哭狼嚎:“老江你干什么!我可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却给了我一脚!绝交!”
那时候,江羡礼觉得庄祁追这句话莫名其妙。
而现在,江羡礼忽然觉得,这句话挺不错的,只是不适用于他和江羡礼罢了。
说起来,他从车祸到住院也已经有几天了,庄祁追居然还没来探望过。
十有八九这几天庄祁追又去哪里鬼混了,所以才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江羡礼也早就习惯自己这个不靠谱的朋友了。
与此同时,庄祁追的办公室。
庄祁追是一个商业奇才,这点是所有人都认同的。
但庄祁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钱不太感兴趣,能力虽强,但更热爱摸鱼。
按照他的话来说,反正庄家的产业已经够大了,要什么有什么,那他这么努力要干嘛?
称霸地球?
抱着这样的想法,庄祁追心安理得地开始了摸鱼。
最近庄祁追的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亲自出面,给儿子拉了一笔大生意。
当然了,是相对于庄祁追来说比较大的生意。
接到几千万的订单,庄祁追就算再不靠谱也不敢怠慢,于是他最近天天加班到深夜,只为了修改出一份满意的方案。
他庄祁追最擅长交际和谈判,谈起生意能把话说的天花乱坠,黑的说成白的。
但是,对于写方案这种正经事情,他是真的一窍不通。
至于为什么方案是他来写而不是其他人......
庄祁追愤怒地砸砸键盘,崩溃地抱住了脑袋,声音痛苦:“阿飞!我求你了,帮我写方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