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华:“他都去了这么多年了。别多想,忧思过度,伤身。”
“嗯。”姜姜落寞地嗯了一声,“妈妈,你还记得齐峰当年为什么会掉进江里吗?”
她记得爸爸妈妈当年告诉她是意外,但她总觉得不像是意外。
“唉。”姜月华忍不住叹气。
往事尘封这么多年,再提起来,就好像是个恶作剧,一个孩子顽皮的恶作剧竟然会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那孩子也是皮。当时,正有一艘船要通过开合桥。据他向警方交代,想看看能不能在开合桥打开之前,跳到桥的另一边。”
“谁知,开合桥断开的速度超过他的预期,他没跳得过去……”
姜月华止住话头,没再往下说,后面发生的事情,说了她会伤心,姜姜也会伤心。
对这个所谓的真相,易洺嘴角扯出不屑的笑容。
姜姜捏紧拳头,“齐疯子太可恶了。在学校里就疯疯癫癫的,没想到在外面更疯。他自己疯就得了,干嘛要还要拉上盛斐。盛斐那么好一个人。”
“妈妈,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只和我说是意外?”
姜月华面色一僵,“你们都是同班同学,我不想你和他生出什么嫌隙,找他报仇什么的。毕竟,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也怪可怜的。”
“他可怜?盛斐就不可怜吗?”姜姜激动大叫,“他才十六岁,人生还没开始。”
“他们都可怜。”姜月华安慰女儿,“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地活着。姜姜,你明白吗?”
姜姜低声呜咽,“妈妈,我不想明白。”
姜月华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林木,关注着前方是否有突然闯出的行人,“姜姜,你小时候也很调皮。”
“我怎么调皮了。”姜姜不认,她再调皮也没有齐峰皮。
“小时候,在乡下,看到有人骑自行车路过,就要和村上的小朋友比赛,谁能最先跑到路对面,还不被车撞。”想到女儿小时候的趣事,姜月华不禁嘴角泛出笑意。
姜姜身子一僵,看样子是想起小时候这事儿了,那时候爷爷还没成为植物人。
爷爷、爸爸和妈妈都在安江市船厂工作,工作稳定,家里小康,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她也挺皮的。
跟着村上的小伙伴,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龙虾,泥潭里摸泥鳅都做过,当然妈妈提的事,她还真是做过。
“我是跟着他们一起玩,我这是为了融入群众。”姜姜死鸭子嘴硬。
姜月华笑道:“那和方糖两人站在马路对面,互相招手打招呼,欺骗公交车以为你们要乘车呢?”
“这……这,这是方方出的主意。”
“那时谁赶在公交车前面跑到马路对面,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姜月华忍不住拍拍胸口,又赶忙重新双手握住方向盘,养女儿真的不容易,“说了你们几次,才听得进去。”
好吧,这些都是她做的,姜姜泄气了,她歪着身子靠在妈妈肩头,“妈妈,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我今后一定不再调皮,不让你们担心。”
姜月华笑道:“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嗯,必需的。”姜姜满口打包票。她现在终于知道小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顽皮挑战,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会让父母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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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涛和张伟在盛世门口遇到一个满脸痘印的年轻男人,他满脸憔悴,但身上有股英气。
此时,他扒着门卫室的窗台不停地哀求,想进船厂找个人。
昨晚他被紧急召回单位,控制网络舆论。
清晨回到家,才知道母亲一晚上都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
他想到网友爆料的盛世事故,两个落水者的事情,下意识地想到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也遭遇了不测。二话不说,着急忙慌地就赶来了。
“姜主任。”门卫老李看到姜云涛,和他打招呼。
见到一个能被称得上“主任”的人,满脸痘印的年轻男人想见到救星一般,扑上来,“你也是这个厂里的人吗?”
姜云涛点头。
“你认识田花香吗?她是我妈妈。我是她儿子秦刚。昨晚她没回来,我们一直都没联系上她。”秦刚急切地说道。
姜云涛和张伟对视一眼。
两个落水者,昨晚已经连夜摸排出两个人的身份,其中一个女的就叫田花香。
姜云涛皱眉,“你跟我进来吧。”
姜云涛把秦刚安排进会客室,让人招待着,他去找顾诚问搜救情况。
张伟火烧屁股地赶到电动车棚拦截住居良,兴奋地大喊大叫,“阿良,阿良,你猜我看到谁了?”
“你猜我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啊?”居良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