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
话还没出。
楚喆突然浑身冰凉,跌坐在俘虏笼内。
完了,他一时糊涂竟遭了楚嬴的话术了!
这楚嬴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竟是魔怔了!
其实楚喆做出这幅模样倒是楚嬴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反倒是有楚嬴推波助澜的缘故。
楚喆现在的情绪就像是一根铁丝,在楚嬴出场时候,楚嬴打赌时候,楚嬴大声说出合约之事的时候,不断地来回说翻折。
原本楚嬴大可不必说出合约二字,稍加点醒,萧启年自然领会。
可不在楚喆的身上点一把火,楚喆如何失去理智?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楚嬴众心所望之时,楚喆说出这等话,如何不叫众人寒心?
再加上楚嬴这三言两语。
就算楚喆将来还能坐在这太子的位置上,可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已然是名声尽失,声名狼藉了。
楚喆放眼看去,那隔着北元军,对他怒目而视的,全都是大楚将士!
甚至于他所带来凉州城的征北军,都在用一种复杂嫌弃的神色紧盯着他。
该死!
这群人和楚嬴一样!
都该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皇城之中,也终于
下定了决心。
“和谈。”
楚云天也做过几年将军,如何不知道此时正是大好的时机,一旦错过了这等良机,再征服北元,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底下的大臣不少面露苦相,却无一人出手阻拦。
毕竟是对面手里面握着的是一国的储君,不是别的什么大臣皇子。
今日哪怕是楚嬴被北元军擒获,恐怕楚云天也说不出和谈两个字,只怕是要打!
“写和谈书,让北元列出他们的条件,一切都可谈。”
楚皇高作皇位。
双目已闭,口中长长叹气。
后宫之中的冯皇后更是急得团团转,不断地催促着身边的太监出去打听。
直到听见和谈二字,这才松了一口气。
满朝文武,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想到民心的问题。
又或许,是已经想到,却根本不敢和楚皇提及。
“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在河洛商盟的推动下,消息开始在民众之中不断传播。
“这么好的机会,就拱手让人了?!”
“听说,那大皇子殿下在军前,逼得那北元蛮子单于雄,不得不给我大楚将士下跪道歉,这是何等的解气!”
“那有怎么样?摊上这种皇帝太子,就算是霍青在世,也救不
了!”
“小点声!你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比起百姓之中的动荡,各大边境将士们收到此等消息的时候,心情却不知道改如何描述。
众人复杂地看向大漠的方向,五味杂陈。
换做是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又该是如何?
“还想那边的事情呢?”
一位小将军走到老元帅的身边,叹了口气:“与其想那些,倒不如想想咱们。”
“今年冬日的军饷,好像又发不下来。”
楚皇昏庸。
贪官横行。
近几年来,贪污军饷之时时有发生。
就连各大将军元帅都拿其没有半点法子,也只能捏着鼻子掏空自己的家产往下面补贴。
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渐渐的,将士们便开始衣食不保,变得困苦起来。
至于楚嬴。
楚嬴养的算是私家军,又在顺城培养了那么大一个粮仓,一时半会,还真就不缺这点东西。
凉州城外的风沙渐渐平息。
石虎晁逊两人各自护送在楚嬴身后,警惕地看着周遭,直到进入凉州城内,那石虎才算是松下一口气来。
“殿下!你今日的行径实在是太冒险了!”
石虎心中又是喜又是怕,便顾不得两者之间的身份差距,直
接开口怒斥道:“难道您就这般不惜命吗?”
楚嬴停步,回头。
原本石虎已经做好被楚嬴呵斥的准备,却见楚嬴微微一笑,只道。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摊上这么个太子,本宫可只是皇子之身,很多事情做不得主。”
说罢,他又叹气。
“可惜,要是在场之人全是本宫麾下,倒是能将消息满住,先打个痛快,看能否将太子从北元军中夺出。”
“但实在是可惜啊。”
一声声的叹息,仿佛就在抽石虎的耳光。
他自然是想要主战的。
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