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梁鸿(1 / 2)

滴答。

冰冷的水滴砸在脸上,流过脸颊,梁鸿睫毛轻颤,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小心地观察四周。

室内昏暗,被木条交错封死的窗子中透出一光如豆,勉强看清屋内空空如也,唯有一把椅子。

他四肢被牢牢捆缚,动弹不得,视线所及唯有一片破旧漏水的屋顶。已近盛夏,此处却是令人不安的阴冷。

又一滴水从屋顶落下,黏腻地爬过梁鸿的脸,他的腿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下隐隐作痛,让的心情更糟。

今次是六公主相约之日,梁鸿依言前往醉仙楼雅间。左等右等六公主不来,他也不急着见,提起桌前备好的酒,浅斟了一杯,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酒有问题。

药力刚过,梁鸿额头青筋直跳,像有一根铁棍在脑子里搅,他咬牙思索起来,绑他的究竟是什么人?

梁鸿出身既高,又军功加身,素来行事肆意,得罪的人不少。然而他身在上京,赴的是六公主之约,哪方势力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城劫走一个将军。

思来想去……竟是六公主嫌疑最大。

六公主骄横,一辈子没吃过亏,在梁鸿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梁鸿来醉仙楼,一早做好了六公主发作的准备,没成想六公主的人影都没见到,自己先被绑了起来。

这却有些棘手。

若是与他有仇的世家,尚且可以有来有往商量,若遇上蛮横无理的六公主,她做事只求顺心如意,从来不计后果,否则也不会在围猎时出放狼群的昏招。

梁鸿心里盘算筹码,一时不敢叫人知道他醒了,只虚眯着眼睛,忍着腿疼,不曾变化过姿势。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梁鸿浑身酸痛时,有道轻而慢的脚步走近,张口问的话远不在梁鸿意料之内:“你为何要杀三皇子?”

竟然是个女人。

上京无人不知三皇子崔游之名,却也没几个人会把他真的放在心上。梁鸿拿不准对方来意,一时没有开口,摆出一副沉睡未醒的姿态。

来人轻嗤一声,朝他走了两步,一脚跺在梁鸿的断腿处!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本就未长好的腿骨再次断裂,细密的汗珠刷的从梁鸿额头滚落,在地上激起尘灰一团,那女人笑道:“醒啦?”

梁鸿喘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三皇子的死因。”

三皇子崔游战功赫赫,上京无人不知,可他才死了半年,上京城就鲜少有人想起他来。来人的身份越发莫测起来,梁鸿不欲多言,试探道:“你若放了我,我可以当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女子笑了一声,她的声音不似上京贵女娇柔,英气而锋锐,带着刀锋上的血腥气:“我敢绑你来,自有我的依仗,你早些说,我早些结束。梁将军一向很会审时度势,何必废了一条腿呢。”

这声音似乎在何处听到过,梁鸿一边竭力思索,一边道:“洪州一战,三殿下困守力竭,死于乱军之中。五殿下与我随后赶到,血战三日力保洪州边塞不失,驱蛮人五百里外。你既问三皇子,难道不曾看过邸报?”

女子道:“我要的是真相。”

梁鸿毕竟上过战场,他的伤腿软软翻过来,痛得钻心,梁鸿还有余裕理直气壮道:“这便是真相。”

他分心去想女子的身份,可怎么也想不出,直到女子附身,抓住捆绳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觉得我的声音很熟悉?你想不到吗,梁将军。”

先前被屋顶上的水落进眼睛,此刻梁鸿的眼睛又红又酸涨,但他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来人,她总是低着头,但有一双上京少见的琥珀色眼睛,碍于崔邺他基本没看清过这张脸——直到这一刻梁鸿才看清她的眼神,何止不羞怯回避,简直是一头气势汹汹的母豹子,她把猎物按在利爪下,下一刻就要撕个粉碎。

梁鸿的震惊不亚于手下的小老鼠反口咬死了狮子,“……是你。”

面前是崔邺养在别院的蛮女,电光火石间,梁鸿的思绪回到洪州——

他站在崔游的书房桌前,桌案上压着一篇临摹出的字,不大像是崔游的笔锋,他随手团起投进花瓶,问:“府里还有别人住吗?”

随行的亲兵道:“回将军,三殿下有个女人,府里遍寻不得,想来一早听到风声,已经跑了。”

谁府里没几个女人,梁鸿懒得费功夫,可崔邺点了名要抓,他便摆摆手:“继续找,死活不论。”

最后只找到崔游手下一队精锐亲兵的尸体,那女人不知所踪。她的身手不可能强过精锐护卫,因此虽未见到人,梁鸿还是向崔邺上报,那女人已经死了。

崔邺沉默了片刻,他也没放在心上。

左不过是个很得崔游喜欢的女人,据说还是个蛮女,纵使没有死,在兵荒马乱的洪州,她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梁鸿没见过她的画像,可有个笃定的念头在他心里成形——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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