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极为冷清,林致远靠着墙坐在地上,又慌又饿,迷迷糊糊打了一会盹,等了3个多小时,忽听房门哗地打开了,两人走了进来,一人道:“跟我们走。”
到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审讯室,开着一盏大台灯,林致远坐下之时,这大台灯的强光就直接射在他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林致远叫道:“我是来配合工作的,你们不能把我当成犯人,这是违法的。”
在强光照耀之下,林致远就如一只被褪了毛的猪,暴露在杀猪匠的眼中,在台灯后面,由于光线的原因,则是一片黑暗。
猎人,总是在黑暗处,凝视着他的猎物。
就这样静坐了十来分钟,林致远已是大汗淋漓,台灯后面才传出来一个声音:“林致远,你想好没有?”
“我是来配合你们工作的,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应该想什么?”
台灯后面坐着科长高大伟和干警张为邦观察着林致远。
高大伟道:“我提醒一句,原伏虎镇党委书记马洪春交代,他收受的50万项目工程款,其中有30万是通过你拿的,而且根据受贿人刘老板交代,当时也给了你5万块的好处费!我就提醒这么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政策你是了解的,你不说,不等于别人不知道,年纪轻轻的,要珍惜大好前程。”
林致远冷笑道:“马洪春的案子早就结了,我压根没有参与他的犯罪问题。你们这是打击报复,故意栽赃陷害!”
张为邦冷笑几声,不屑道:“栽赃陷害,我看你还挺会狡辩,让我给你提醒提醒。”说完取过几本杂志,垫在林致远后背,直接狠狠地打了几拳。
在伏虎镇,他从林致远手里吃了亏,心里就有了芥蒂,出手就下了死手,打得林致远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脑袋直冒金花。
等他打完了,林致远闷声道:“刑讯逼供是严禁的,我是政府公务员,国家干部,我要向市检察院和县人大、政协投诉,要向新闻媒体揭露。”
张为邦又是一顿老拳,林致远疼的缩成了虾米,忍住没有再说话。
科长高大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老弟,你为啥挨打,那是你不老实,你投诉没用。还有人举报说你乱搞男女关系、收受礼品,我们有证据,你看看吧?”
只见高大伟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相片,相片里都是林致远,第一张照片上,林致远和伏虎建材机械厂的副总邓梦洁手里拿着礼品,正在拉拉扯扯;第二张照片上,只见林致远和刘春晨正一脸亲密的从她的宿舍走出来。
林致远一愣,第一个感觉是有点慌,第二个感觉则是自己被跟踪了!
“说吧,兄弟,伏虎建材机械厂的邓总给了你什么好处,说清楚了,就放你回去。还有,你跟你们的刘镇长是个啥关系?”
“鬼才信你。”
林致远现在反而心里清楚了,闭上眼睛,冷漠道:“我和邓总纯粹的政商关系。根据伏虎镇第17次党政联席会议研究意见,我和她去县里协调国土局和县农业银行土地指标和贷款的事项。这一点邓总、国土局赵科长和农业银行的张行长都能作证?至于礼品的事我没有收,你们可以去我的宿舍去查,去调大门的监控。”
“你小子就是欠揍,那你一大早从镇长的宿舍走出来是啥情况,干工作还他娘的干到床上了?”张为邦冷笑道。
“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是伏虎镇的镇长助理,我不和镇长待在一起和谁待在一起。另外,乡镇就是“5+2”“白+黑”的工作性质,一大早出去工作不很正常吗?”
张为邦听到林致远敢骂他,挥舞着拳头就想继续打他,却被高大伟给拦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吃饱喝足的高大伟、张为邦又来到了审讯室,林致远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和吃饭,耳朵里全是询问声。
一直到晚上,林致远直接不吭声了,两人失望地走了出来。
高大伟来到隔壁房间,屋里站着个中年男人,道:“李检察长,林致远这小子嘴很硬,不开口,是个人物。”
李检察长叫李振龙,是伏虎镇党委书记李振虎的亲兄弟。
李振龙恶狠狠地道:“继续审,再审他二十四小时,该用手段就用手段,这事不能拖,拖久了就坏了。”
高大伟心里有些纠结。
赵振龙瞟了他一眼,“高科长,你放心,这小子的背景我查过了,父母就是农民,而且有照片证据,翻不了身。你今年39了吧,40岁之前升不到副科级,以后可就没有指望了。”
“好,有李检察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为邦,给这小子上上手段。”
李宛儿梨花带雨的抽泣道:“刘镇长,您快救救致远哥,他都被检察院的带走一天一夜了。”
看着李宛儿满脸担心的样子,刘春晨没来由的心里还有一丝醋味。
“好了,我知道了。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先回去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