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枕在脑后,送上了一个“滚”字。
月黑风高夜,花贼出动时。
“嘎吱——”
木板门传出轻微的响动,一只脚无声无息踏门而入。
然后,脚的主人开始疯狂往外拔脚但拔不出去。
黑影在门外双手用力拔腿,神情极其的痛苦面具,却又不敢发出声响。
叶檀在门内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缓缓拿回脚,“呦,踩到老鼠了。”
她转身回到木板床上入睡了。
门外的黑影确定自己脸绿了。
他妈的,气绿的。
花没摘着,碰见了个钉子。
盗花贼觉得很丢脸,这个失误是自己一生的耻辱,于是第二夜又来了。
这回他拔了一晚上的腿,直到快天亮时才被放走。
叶檀还贴心地送上一张纸条:“好久没练内功了,多谢少侠陪练。”
盗花贼顶着黑眼圈,临行前呵呵一声,发现脚可以从门内拔出来后夺命狂奔。
他妈的,家人们谁懂啊!
怪物!有怪物啊妈妈!
叶檀喜欢练功的感觉,要不是组织的首领把她钱卷跑了,她估计一辈子都待在那个暗卫组织了。
“真可惜,虽然在组织里只能一顿吃三碗饭,但是我过得很开心,哪像到了宫里,唉”
叶檀摸了摸自己脸颊上刚刚养出的嫩肉,数着手下堆叠的饭碗,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这日扫完院子,花美景拉着她说悄悄话。
确定周围无人后,花美景嘘声问:“前院的宫女说盗花贼消失了,你知不知道?”
叶檀眉头一皱,盯着远处的蓝衣太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叫消失了?”她收回视线,好奇地问道。
“太后派侍卫守着前院,但什么也没抓到,这几日也没有被糟蹋的宫女。”
花美景说着说着,视线就落在了蓝衣太监上,低声道,“那个是新来的小鸟太监,最近很得太后的青眼。”
“你说话咋越来越有文化了,青眼这个词你都会说了?”
叶檀对于花美景的进步感到很吃惊,当下懊丧道:“我要向你学习,做一个文化人。”
花美景立刻捂住脸娇羞地道:“哎呀讨厌,是前院的兰兰姐姐这么说的,人家只是重复而已。”
说罢,她沙包大的拳头在叶檀肩上锤了两拳。
叶檀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两拳,如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你不要激动,会出人命的。”
花美景头一歪:“?”
...
深夜,皇宫之外。
墨林塔。
“主子,确认了,那宫女是燕王的线人。”
飞虎站在帘外禀报。
内屋烛火通明,屏风上掩映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随着烛火的变化虚虚实实让人看不真切。
偶有书卷声翻动,半晌后才有声音传出。
“墨林塔前些日子出逃一名暗卫,人呢?”
飞虎眸子转了转:“主子,人已经确认进宫了。”
半个月前,墨林塔中急报传来,称一名暗卫虽被证实死亡,但回京路上有身份线索残留,现已入宫,只怕是叛徒。
宴修谨慎起见,以奸细之由将当时最有嫌疑的宫女处死,却没想到没抓到叛徒,倒是杀了燕王的线人。
“贸然出逃,本是死罪,若无隐情,秘密处死即可。”
王权之下,皆是蝼蚁。
大事未成之前,宴修不希望看到任何差错。
飞虎有些犹豫:“但那暗卫有极大嫌疑进了端合宫做宫女,会不会向太后告密?”
燕王素来窥视储君之位,此次与百越开战,自动请缨去了前线。
这些年东宫和燕王争端频生,恰巧太后的母族和燕王同族,二人同气连枝,和东宫明争暗斗,势如水火。
忽地,内屋中传来几声闷哼作响,飞虎低头一看,一滩血泊正蔓延到脚下。
“砰”一声,似是有人影倒地。
男人扔掉手里的剑,掀开珠帘,淡淡道:“扔出去。”
尸体是吏部的官员沈世初,前些日子刚刚晋升至尚书省,但想不开站在了燕王的队伍。
他手上有燕王收受贿赂的证据,但嘴硬,不肯开口。
几个侍卫走进血泊将尸体拖出屋子。
宴修擦了擦手上的血:“太后不足为惧,但那暗卫是藏在暗处的祸患,尽快解决。”
飞虎听令,遂立即退下。
宴修盯着再次阖上的书房门板,将手上的信纸用蜡烛燃烧殆尽。
而书房的灯,及至三更才熄灭。
...
同样是深夜,月过中天,蛙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