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他有什么好,还不如三郎你来得贴心,尝尝这杯君山银针吧——”
料想他们之间是生了龃龉,他也立马噤声,只接过她递上来的茗碗,细细品呷起来……
又过了几日。
鸢眉白日里没什么事情,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日醒来,刚用完朝食,便想出去外面逛逛,打发时间。
一时踅入银楼,看中一条流云百蝠软璎珞,手刚伸过去,侧面便横一只手过来,将那条璎珞夺了过去。
鸢眉扭头望过去,见杜鹃把那条软璎珞放在自己脖子边上反复比了比。
觉察到她的目光,她那乌黑的眼仁睃了一圈,这才像刚发现她站在那儿似的,捂着嘴轻笑起来,“哟呵,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我娘把我生得太高,一时没发现,你也在这呢?”
鸢眉虽承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可总有人老看不惯她,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一时气结,冷哼一声道,“既然花魁娘子眼神不大好使,那我便提醒你,凡事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上的,也得我不要了,你才可以拿,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仪。”
“什么时候成了你先看到的?我在这银楼逛了这么大半天,怎么不见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掌柜见他们两人冷脸僵持着,连忙上来赔笑脸道,“两位贵客真是有眼光,这条软璎珞可是我们店里的新款,还有另一条存货,我这就给贵客取来……”
杜鹃厅掌柜这么说,便随手将那条软璎珞搁下,“算了,我瞧这条成色也一般,还是让给她吧!”
鸢眉又不要了,只拢了拢披帛便道,“还是给你吧,我想想前两日,三郎是送了我一条软璎珞来着,首饰太多一时也不知放哪里去了,我这就回去找找。”
说完又低声唤秋葵,“秋葵,我们回吧。”
杜鹃最讨厌这袁三郎,明明流连于烟花之地,却还要与这贱婢弄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来,可偏偏她虽占着花魁娘子之位,却也始终遇不到这样的呆子,这怎么能让她不恨这双男女!
那厢鸢眉出了银楼,却只是心事重重地在街上闲逛着,她不想一回到教坊司又见到杜鹃那张脸。
秋葵觑着她的脸上问:“这花魁娘子怎么一日到晚总想找女乐的茬?”
她笑着回,“她嫉妒我嚒。”
起初她还不知自己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虽然尤二娘总是不遗余力地夸赞她的美,可她向来是拿她的话当耳边风的。
直到后来她发现,一旦袁嘉生来找她,杜鹃便要发癫,她才明白,原来她的嫉妒心竟如此重,原来她第一次见到她便生的敌意,大约也是因为嫉妒罢了。
略逛了会,眼见着日头已经西斜,便不再逗留,慢悠悠回到教坊司。
没想到甫一进花厅,却又观了一出好戏。
杜鹃和尤二娘兀自站着,对面则是愤然而怒的袁嘉生,旁边还三三两两围着几个等着看好戏的女乐。
鸢眉拦住了还要往里头走的秋葵,在门边驻足停下。
只听袁嘉生指着杜鹃道,“我只问二娘一句,你常说芙蓉是你的亲女儿,莫非只是嘴上说说不成,怎哪有母亲纵由别人一再欺负女儿的?”
尤二娘见他发了怒,立马道,“袁大人说的事,我不是不太清楚内情嚒,倘若确有此事,我自然不可能不加劝阻!”
“一次两次倒还情有可原,可回回如此,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尤二娘见他不肯罢休,只好斥了杜鹃道,“二娘我知道你心气高,可芙蓉向来不曾碍着你什么事,你何苦跟她过不去,今日这事你错了就是错了,快给袁大人奉盏茶道歉,保证你不敢有下回了!”
杜鹃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过去斟茶,却在这时,才发现鸢眉便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去,登时又是对她恨得牙痒痒。
鸢眉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好走上前来,“三郎怎么来了?”
袁嘉生见她一来,便将她护在身后道,“还说呢,你受欺负怎的不愿告诉我?要不是小厮刚好去银楼取东西撞到了这场面,你是不是又要瞒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司里的姐妹,难免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倒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的,杜鹃姐,你说是与不是?”她说着,清澈见底的眸子瞟向杜鹃道。
她愈发大度,更衬出那杜鹃不容人的小性子,孰是孰非,众人已有了底。
杜鹃心头骂她心机,却又不得不堆起僵硬的笑脸附和道,“对,就是这么个理,奴知道袁大人向来护短,不过既然芙蓉妹妹也不计较了,袁大人……这事是不是算揭过了?”
“姑且就信你这回吧,再让我发现,绝不宽饶!”
杜鹃只得连连道是,众人见好戏散场,便陆续离去,留下杜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一想到她竟被一只兔子咬了腿,她又怎能甘心!
她脸上火辣辣地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