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也不会多说。”
鸢眉也满意地翘起了唇角。
她知道来贤这张嘴向来管不住,也不是真要他守住什么秘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她想探一下他裴疏晏的底线罢了。
回到宅子,她便吩咐来贤换上春联,又剪了些窗花贴在窗上,还在园子里挂上一串红灯笼。
她向来是个懂得寻欢作乐的人,就算一个人也不自苦,这些喜庆的仪式是一样都不少,在她精心的布置下,也营造出一副热闹的景象。
暮色降临,她便让人在花厅支起了古董羹,除了张叔张婶,敏芳和来贤也被特准在下首坐下,热腾腾的铜锅咕噜咕噜冒着大泡,奶白色的鱼汤放了白菜和豆腐,清甜暖胃,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谈天说地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各自收了手。因是大节,鸢眉便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子脸颊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也有些不胜酒力了,然而她的兴致还出奇的好,从袖笼里掏出利是来,散财童子般的给大家都发了好几个利是,这才被敏芳搀着回屋去了。
那厢的裴疏晏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自回到叔父裴光耀府中,叔父便直言要他帮忙给他的幺儿裴疏拓谋一个官职。这裴疏拓比裴疏晏小了两岁,直到现在除了惹祸,还一事无成。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一脉相承,裴光耀年轻时也是这般不求上进,不过是人近中年时突然在友人牵了线后才开始做些买卖,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竟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后免不了要多娶两房小娘,如今他们家的关系,可谓是表面融洽,实际各有各的勾心斗角。
这顿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团圆饭,却没预想中的喜气,反而因为多喝了两杯酒而上头的裴光耀,让满桌人都噤若寒蝉。
严格说来,裴光耀是不大理后宅之事的,也因为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婶婶万氏总是满腹怨言,而这些怨气,便时常撒在那两个小娘和她们所出的儿女身上。
裴疏晏年幼寄人篱下,受尽刁难。虽然早已看透这一家子,他从无力改变什么,就连如今他已开府建牙,他也对于这个叔父怀着极深的恐惧。
裴光耀喝起酒来,更是把粗俗的话挂在嘴边,指着他的头大骂,“要不是我把你这个小兔崽子养到这么大,你能有如今的成就?现在做大官了,可真会摆谱,让你给拓儿谋个官职也推三阻四的,别忘了,天塌下来我也是你叔父!”
裴疏晏握着酒杯的手骨节泛白,默了默还是缓声道,“我虽为官,却非可以肆意妄为,我劝拓弟早些收心,做个生意人也没什么不好。”
“要这么好,你怎么不做生意去?”
他一时无言。
万氏接过话头道,“郎主这话说的,疏晏十六岁便名扬建京,这样的料子去给你做生意?”
裴光耀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万氏因那裴疏拓也不是自己所出,巴不得他一直这般不思进取呢,便向着裴疏晏说情道,“我是什么都不懂,可也知道当官并非易事,你也不看看,疏拓是会的哪门子本事,就这块料也能谋官,那我也谋个官好了。”
裴疏拓觑着众人的眼色,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爹,你也别为难晏哥了,我……”
他话音未落,裴光耀便借着酒意朝他掷去了筷子,嘴皮子气得发抖道,“你……你这个孽障!老子我为了你操碎了心,你倒怪老子多事?”
说道还不解恨,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便要操家法来,绕过桌子便要打。
裴疏拓的生母文小娘立马哭哭啼啼地拉住暴跳如雷的他,“郎主,郎主息怒,大过年的……好歹留疏拓一个面子啊……”
一时哭声、怒骂声、看好戏的嘲笑声不绝于耳,裴疏晏就这么端坐其中,脸上甚至都没有露出一丝波澜。
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这曾经是他伴着入眠的声音。
可他知道,他并非表面看起来淡然。这些直来直去的话锋里藏着无数的刀枪剑戟,只要身处其中,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坐了半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还在持续,不知道怎么婶婶也加入了战局,指着文小娘骂她不知廉耻。
实在是没意思得很。
他搁下筷子,起身朝众人道,“我吃饱了。”
众人这才停下来看他。
他的脸上没有情绪,只是淡淡道:“叔父,你说的事恕我无能为力。我想起来府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慢用吧。”
裴光耀听说他要走,不禁又皱起眉头道,“一年到头,你就回来不到几天,这大年夜的,能有什么事?”
万氏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多住几天,你叔父性子急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一不顺心就要走的?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叔父早就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你这么做未免令人心寒!”
裴疏晏看着他们俩,平日里他们争执也不少,可遇到了事倒是懂得一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