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初中毕业后,姚欣就再没见过杨逍。
他们之后唯一的交集就是高中时她在他□□空间写的一条留言。写的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而且自从那条留言之后,她也就再没打开过□□了。
不要再想了。
姚欣呼了一口气,这才把刚才的想法吹灭。她把双手放在大腿上摩挲了几圈,瞥了一眼杨逍:
那人眼睛看着车窗,手抓着扶杆,灰蓝卫衣的帽子贴在他的后背。
他就静静伫立在那里。也许是在走神。
姚欣很难忽视他。他比她记忆里要高,表情却更淡薄。其他的却没怎么变。
当最后一个想法冒头时,姚欣猛然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但眼睛却怎么都移不开。
她安慰自己,或许只是想感谢他。就在几分钟前,杨逍还弯着眉眼,把自己眼尖看到的座位让给她。姚欣没有拒绝,只是闷头说了声谢谢。
猝然间,杨逍收回了目光,跃进她的视线。
地铁冗杂着人们交谈的、行驶时候的轰鸣声。但姚欣却觉得此刻无比地安静。
他们双目对视,有一次长呼吸那么久。直到一股奇异的窒息感涌在鼻腔,姚欣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最后是姚欣的眼睛先行离开。
“你吃早饭了吗?”话题是杨逍找的。
地铁的人比较多,姚欣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顿了一下,说:“早饭吗?还没有,打算一会在车上吃。”
杨逍嗯了一声,又没有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地铁到了新站点。
人群拥挤着出簇拥着进,杨逍顺势坐在了姚欣不远处的一个位置。
坐的是近了,但直到火车站下车,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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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行李坐下的时候,姚欣看到杨逍坐在自己前两排一个靠窗的位置。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该找他说句话的。
她起身跟旁边的人说完借过,脑子里把未来的场景过了一遍,却始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开口。
于是她对旁边人说了声抱歉又坐下了。
姚欣低下头背了几页单词,抬头伸展了一下脖子,正好看到杨逍把头靠在窗户上。
她从很早以前就觉得杨逍像一朵向日葵。因为向日葵是那么的崇爱太阳。
在她的记忆里,他也好像很少看除了窗户之外的地方。
记得初中的音乐教室,钢琴离窗户离得有些距离,但杨逍往左望去,就能看到房外的小操场。看着那样的眼睛,姚欣就知道,他这是要弹琴了。
这时候,阳光也不请自来,趴在窗台与姚欣一起听他弹奏。
姚欣坐在第一排最靠近他的位置。有时候她会带本书,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带。大部分的时间里杨逍弹琴,他们就什么话都不说。小部分杨逍练指法的时候,他们会聊会天。
有一天杨逍问她:“你看过《小王子》吗?”
“没有,”姚欣又说,“我会去看的。”
杨逍看上去是想说什么,但他最后只说:“好。”
过了几天,在这个差不多的时间段,姚欣高兴的跟杨逍说自己看完了,还说自己最喜欢里面的一段话。
杨逍翻了一页谱子,问她:“是什么?”
姚欣轻咳了一声。
“对你来说,我无非是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只狐狸没有任何不同。”姚欣顿了顿,“但如果你驯化了我,那我们就会彼此需要。”
“我想我们也彼此需要。”杨逍慢慢抬起了头。
姚欣说:“为什么?”
杨逍看向窗外,说:你是我的听众。”他补了一句,“像伯牙和子期。”
“是的,伯牙。”姚欣重复了他的话,她合上了本子,看向手贴着钢琴的杨逍,问:“那如果在小王子里,你驯化我了吗?”
夕阳微醺地把周边一切染上一层昏沉的色彩,窗帘、桌面、钢琴被带着轻轻摇晃着。
或许他应该说是的,那么他们就会“创造关系”。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但杨逍沉默着。
如同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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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杨逍和姚欣又短暂寒暄了两句。直到在出站口张黛大声叫着姚欣的名字,杨逍看着姚欣小跑了过去。
他轻笑了一声,把口罩戴上,也慢慢走向前。
“你骑电瓶车来接我?”姚欣说。
张黛点点头,把头盔递给她。姚欣扣袋子的时候隐约看到杨逍上了一辆出租车。
张黛看了她一眼,“那个是杨逍吧?”
姚欣扣紧了袋子,简单嗯了两声,然后扶着她的肩坐在她后座。
从这时候开始,姚欣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