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就好。不过,孟醒有告诉过你,你杜哥哥我是儒修吗?”
“儒修?”卫灵芝眨巴眨巴大眼睛,那幅求知若渴的样子让杜之诗想到了山里刚出生的那些小家伙们,“那是什么?杜叔叔,说啊,别发癔症,快告诉我......”
“摆脱卫灵芝!我现在是你的先生!我在教你!你在求我!不准催我!你这是什么狗屁态度?”杜之诗暴跳如雷,“还有,你说谁发癔症?我告诉你,你不说清楚,这件事我跟你没玩......等等,你是从哪儿学会\''发癔症\''这个词的?”
在目光如炬且狠恶如狼的杜之诗注视下,灵芝眨巴一下眼。
“外面听到的。”
“放他娘狗屁!一定是孟醒那混蛋告诉你的!老实告诉我,他娘那个混蛋是不是说我老是发癔症?”
“不是哦。”卫灵芝乖巧至极地摇了摇头,“不要骂人,杜叔叔。”
“都说了喊我哥哥!”前几个字还中气十足,到了后面几个字,杜之诗就像被抽干血肉的干尸,有气无力地摊倒在木桌上,从喉咙里幽幽飘出几个字:“孟醒你个混蛋......”
小小的灵芝看他这幅被气得七魂出窍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笑出了声。
“小鬼,笑什么?!”
“杜叔叔这样子真可爱。”
“滚!!”
“杜叔叔,阿醒让我好好读书,我们继续读书吧。”卫灵芝扒拉了一下摆在木桌上的竹简,“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竹简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了嗡嗡的声鸣。
上面镌刻的字如神谕一般,发出乳白色的光亮。
那光亮照在灵芝的双眼里,额头上的碧色荷花纹倏地浮现。
含都碧莲......
杜之诗眼神一暗。
他惊奇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经过刚才的震惊,这似乎对他的冲击没那么大了。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在方圆百里设下了结界。
被乳白色光晕照射的卫灵芝,好像陷入了魔怔。
她走火入魔一般地念道:“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杜之诗登然失色。
难道这一切......与他有关?
也是,他用那种东西喂食她,难怪......
而连问出两句的卫灵芝,丝毫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像某一种与那人有些相似的存在、以及,古时圣儒。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月影重重下,有一道身影无声出现在了门后。
有一流乌发绕过了门缝。
“孟醒?”杜之诗惊然回头,由于受到了惊吓而在孟醒面前缩着脖子的体态让他十分丢面子。“喂,你干嘛突然......”
可那道身影孑然不理他,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化身成了月光。如果月光有颜色,那他应该是淡琥珀色的,安静而浓稠,在岁月里凝结成收闭的模样。
随着某一句特定的词,卫灵芝的两条小细胳膊上渐渐出现了不同色彩的小型勾玉状图案。
风声飒飒,女童的念诗声无限被拉长,在某条长河里碎成条条的符文,光影下交错着碧绿的光,偶然间好似有荷花盛开、水波岚岚,又有雾气横绕,郁郁青青。
一场带着淡淡香味的风浮过,好像一滴与众不同的宿命之水从一片最普通不过的叶子上滑下,滴落在众生之池里。
滴答。
叶肉微颤。
一圈一圈的涟漪仿佛命运的□□,渐渐在天地横河中展现出自己的脉络。
天人十八奇,左九右九,九九归一。
最后一枚勾玉分别在左右手臂上出现完毕,杜之诗的神情是极其奇怪的。
他喃喃道:“孟醒,我没看错吧......”
“左九,水、水、水、木、水、火、风、土、水,”
“右九,木、木、木、木、木、木、风、土、水。”
“天人十八奇,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人十八奇,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是你真的是随便捡来的吗?这个地方,竟然也能出现十八奇的人类......?”
“十八奇,代表她根本不用修炼第一轮,天生就是一轮修士。”杜之诗死死地注视着双目紧阖的灵芝,“左九之水,有阴月纹路,乃天生异奇子;右九奇生六木,木木相连,六六天顺,乃连奇子;左七右七本就为稀有风奇子,七七凑对,为对奇子。”
“孟醒,你什么时候把人类心口不一的优点学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