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商业街上人声鼎沸,空气中带着附近甜品店飘出的烤面包香气。
终于有了夏天的感觉,那种文学作品中最爱描述的每个青春期都必须熬过的盛夏。
夏油杰从制服的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了里面最后一支香烟。
纯白的烟在空气中慢慢逸散,太阳的光晕和朦胧的烟雾使得周遭的景象都变得非常模糊。
他曲起指节,指尖点了两下靠近烟头的部分,被抖落的烟灰消散在风中。夏油杰迟迟没有开口,但并不是为了逃避,他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正因为是挚友所以才没办法轻易地吐出谎言。他和悟对彼此太过了解,能够轻易读懂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连找些不相干的话来搪塞都无法做到。
不过夏油杰并没有对五条悟隐瞒的打算,本来打算要找个时间好好坦白的,结果现在反而是悟先问了出来。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对清水镜的感情的呢?
夏油杰突然想到,那天在回高专的车上悟当着他的面亲吻了熟睡的清水镜。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发酵时,悟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对清水镜有不一样的情感。
“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呢。”夏油杰吐出一口烟,他和清水镜相处过的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双指间灼热的星火烫到了他的指节,夏油杰掐灭了烟头,“应该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吧。”
还是一见钟情啊。
该说不愧是挚友吗,五条悟对夏油杰的回答毫不意外。
墨镜松松垮垮地架在鼻梁上,露出他一截眉眼。霜雪覆盖下的洋流带着一股寒意,暗流在碰撞的碎冰下汹涌。像是忍无可忍,他抬手挥散了周围的烟雾。
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上各种杂乱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背景嘈杂,但五条悟发出的嗤笑声却清晰地落入了夏油杰的耳中。
得到真实的答案以后五条悟反而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就像没有夹杂任何私人情绪。音调分辨不出喜怒,但内容可以,墨镜后的双瞳瞥了巷口一眼,五条悟捶了夏油杰肩头一拳:“杰,你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人渣啊。”
夏油杰被捶得后退了半步,他压着上扬的嘴角,终于肯低头看自己被烫伤的手。
指间还夹着那支虽然没燃尽但却已经熄灭的香烟,稍加思索之后,他重新把这半截烟放回了烟盒里。
在烟盒的盖子完全合上之前,一只染着珠光淡粉色指甲油的手从他的手中抽走了烟盒。清水镜会定期做手部护理,她的指甲形状修剪得很漂亮,收窄的尖端显得她的手指更加纤细修长。
她看了一眼烟盒上“卡斯特”的标志,重新把烟盒塞回了夏油杰的手中:“这股烟草味真的很难闻。”
夏油杰受伤的指节呈现出一片鲜艳的水红,烫出的几个小水泡被清水镜把烟盒塞回他手中的动作搓破。
皮层破损,粉红的嫩肉翻出,清晰的痛意反倒比刚才闷闷的隐痛好受些。
身体嗜痛程度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夏油杰有些失笑。他捏扁烟盒,说了声“抱歉”后走向了附近的垃圾桶。
好像每一次和清水镜相处他都会受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清水镜的武士刀就割破了他的手,再往后被砸断鼻梁、割伤烫伤一应俱全。
那么,究竟是因为身体记住了感到痛的时候是和清水镜在一起才会嗜痛,还是因为嗜痛才会喜欢和清水镜在一起?
啊,这样想的话,自己还真是有些变态。
清水镜看着夏油杰找垃圾桶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脊背快要被身后人的目光盯出两个洞来。
在她和夏油杰说话的时候,五条悟就一直注视着她。尽管有墨镜的遮挡,但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视线相当灼热。
清水镜没有回应六眼的关注,她走向了夏油杰。在夏油杰面前站定后,清水镜背对着五条悟一把扯掉了手臂上早就散掉的绷带。
明明垃圾桶就在眼前,但是她却胡乱团了团刚拆下来的绷带递给了夏油杰。
夏油杰自然地接过,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试探着伸手理了两下清水镜凌乱的长发,然后和他料想的一样,顺到第二下的时候她拍开了他的手。
清水镜用的力气不小,拍在他的手背上时发出一声脆响。
夏油杰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掌覆住了手背上清水镜留下的红痕。他朝着监督辅助停在附近的车子扬了扬下巴:“要不要先上车换身衣服?”
清水镜没有回答,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不再流血了,红褐色的血痕斑驳在伤口周围,小臂上全是干涸的血痕。
白色的半袖衬衣上蹭着脏污和点点血斑,丝袜上走丝的线从小腿一直蔓延到裙摆里。
她现在的样子的确有些不太适合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