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是你来救我了吗？”沈澈咳着，艰难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宋玖鸢的裙摆。
“方才不是很厉害嘛，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成这样了？”宋玖鸢问道，没回头。
她轮动右臂，朝着剩下几个杀手刺去，出手又快又狠，手里的匕首几乎要转成了花，呼呼作响。
论武功，宋玖鸢不敌这几人，所以要出其不意，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为首的杀手才意识到宋玖鸢的打算。他正要作出反击，谁想膝盖一疼，才片刻功夫，就被宋玖鸢一刀刺进头里。
那一刀从后脑穿透，宋玖鸢拔出匕首，带出了一长串的粘液。
“咦，恶心。”宋玖鸢嫌弃地甩了甩手。
见短短时间，人就倒了一大片，如今只剩下他一个。胖乎乎的杀手眨着豆豆眼，抓着大刀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别，别杀我……”
“干你们这行的，可不会像你这样。”宋玖鸢出言嘲弄，没等他回话，一匕首扎进了他的心口，鲜血溅了她满脸。
最后一个杀手，死了。
“宋宋，你又救了我。”沈澈眸炙热，恍若燃烧着的两团火焰，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宋玖鸢伸出手，把沈澈从地上拉起来，不想牵扯到他的伤口，害他又是叫了声疼。
“沈大人还好吗？”宋玖鸢问道，看到他肩上染红的一大片，蹙起了眉。
“我没事，小伤而已。”沈澈回道，满是虚汗的脸上扬起苍白的笑容，他强忍着的痛意，藏在袖里的手轻轻颤着。
宋玖鸢没看出他装没装，想了想，上前扶住了他没受伤的那条胳膊，“跟我走吧，卢叔来接的我，你肩上的伤拖不得。”
“去哪？”沈澈脚下故意踩空，两人的身体靠得更近了。
宋玖鸢轻笑，“沈大人想去哪？”
沈澈落寞地垂下脑袋，“宋宋随意送我去个医馆就好，近来大理寺琐事颇多，林安他们也没空闲的时候……我一个人就好。”
“真的？那我可真带沈大人去医馆了？”
沈澈重重咳了声，“好。”
宋玖鸢憋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整个人快要埋进沈澈的臂弯里，“沈大人，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安啦安啦，不会丢下你的，我带你回梨花巷。”
回吗？
沈澈痴痴笑着，眼里藏不住愉悦的笑意，他听见自己说了个字，“好。”
……
“哎呀，沈大人这是怎么了？从什么地方碰到沈大人的啊？”
卢将离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敏锐地闻到马车里的血腥味，掀开帘子一看，里头坐着虚弱的沈澈。
他家小姐正坐在一旁，细心照料着。
“正巧路上碰到，就把他救回来了。”宋玖鸢低着头说道，手里的剪子割下块布，绕着沈澈肩上的伤口死死扎紧。
“先止血，回头我再让大夫给你好好包扎。”宋玖鸢朝沈澈说道。
沈澈面上始终带着笑，一时忘了过于浮夸的疼痛，“好，宋宋辛苦了，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生死难料。”
卢将离一听，面上担忧，“沈大人可知道是何人伤的你？”
“想来也就是那么几个。”宋玖鸢替沈澈回道，手中剪子狠狠插入木板，“沈大人那日早朝时落了顾衡面子，恐怕他早怀恨在心，就等找个合适的时机下手。”
“宋宋与我想得一样，顾衡在朝为官多年，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也不足为奇。”沈澈附和着。
听到“顾衡”这名字，卢将离厌恶地皱起眉，“这事要是他做的，也不稀奇，他向来爱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这话，三人都赞同。
一路说着，顾衡已死上十万八千次了。
马车缓缓驶入梨花巷，小桃站门口翘首以待。
“小桃，丘修竹在不在？”宋玖鸢跳下马车，声音急迫。
小桃嘟囔着嘴，“在的，问他做什么，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没个正形。”
宋玖鸢没理会小丫鬟的脾气，转身扶沈澈下马车，吩咐道：“沈大人受伤了，你让丘修竹赶忙过来。”
“是，小姐。”小桃瞥见沈澈的伤，知道耽误不得，一路踩着飞快的步子过去。
没一会儿，小桃拉扯着衣衫不整的丘修竹过来了。他胡乱背着药箱，脚上鞋单单穿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