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早就驾轻就熟的卫阙自袖中取出一枚雕着虎首纹的红绳玉金牌,自前帘递到了阵理的手中。
趁着阵理上前与宫门将交涉之际,内心愈发摇沉的霜伶悄悄抬手撩起了侧帘看向了宫门口,只匆匆扫了一眼高阔的宫门上,刻着“长信宫”三字,视线便与宫门将撞在了一起。
她慌忙收手放下了侧帘,不再向外张望。
待到核查无误后,宫门将恭恭敬敬的放车驾入了门。
马车外静的出奇,除了马蹄踩踏砖面和车轴转动的声响,听不着半点动静。
“没什么好紧张的。”
见霜伶腰板硬邦邦的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卫阙面不显色:“虽说第一次进宫难免如此,不过这毕竟只是长信宫,还远不到未央宫和长乐宫的规模阵势。况且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事。”
“我倒是在电视上看过不少皇宫,不过亲自体验倒还真是头一回。”
说罢,她一脸好奇的稍稍凑近了卫阙面前:“应该和影视城里的没有太大差别吧?”
“你所谓的电视剧毕竟是假的,里面戏者的杀与被杀只是假装罢了。”
话落,他眼珠一转,瞥向了霜伶:“这里可没人配合你假装,更没有人给你准备血浆,要死也就是真死了。”
“嘁,我那边的事你也知道的不少嘛。”
霜伶又靠向了厢壁,撇过脸去努起了嘴:“想要提醒我言谈举止都要小心就好好说,非得这样阴阳怪气的吗?”
车轴转动渐缓,卫阙起身理了理衣袍:“要紧张就趁现在,待会儿下车就没机会了。”
“等一下。”
车轮静止,卫阙刚想起身,霜伶突然叫住了他,手指抠着袖角边支支吾吾的问道:“那什么,电视剧里的太后好像没几个慈眉善目的,她喜欢你又不一定喜欢我,况且我也没见过她,应该没那么难相处吧?”
短暂沉默之余,卫阙淡淡笑道:“见了你就知道了。”
话落,他便先行起身下了马车。
“我就多余问这一句。”
暗暗瞪了一眼他的背影,霜伶也只得跟着他起身,在翡灵的搀扶之下落了地。
环顾四周,这里空旷到显得有些荒凉,除了正面的这座宫殿之外,几乎看不到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建筑了。
不敢过分四目张望的她,见宫门前的女侍踏着台阶快步迎了过来,而自己也跟着卫阕对其行礼。
“奉太后之命,在此专候少府。”
“有劳吕詹事亲自出迎。”
稍稍抬眉,眼前这位女侍虽说年纪比起其他人来说要大许多,可却是满面光鲜,甚至还不太看得出来有皱纹。
见吕詹事注意到了自己身侧的霜伶,卫阕便主动展臂介绍道:“此乃拙荆。”
同时他也对霜伶介绍说:“这位吕詹事是长信宫里的老人,自小就跟在太后身边,是她老人家最信任的女侍,整座长信宫都是她一手操持的。”
“见过吕詹事。”
“见过夫人。”
二人彼此致礼后,吕詹事抬眉笑道:“说起来,老奴这长信宫詹事,也受辖于少府您,您可是整座长安六宫的大总管。”
简单一番寒暄之后,吕詹事侧过身微微躬腰,对着正殿门口展臂笑道:“太后正在惜芳亭等候,二位请随我来。”
随着吕詹事步上足足三十七阶的石梯,方才行至正殿门槛。
顾不得小腿一阵酸痛,霜伶又紧跟步伐入了正殿,穿行至中庭抵达花园,老远望去,居中一座凉亭内有人,自打她和卫阕的身影出现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起初身影还很模糊,可距离越来越近,对方的的一切也就渐渐清晰了起来。
若论苍老,满斌银丝的她远比吕詹事更甚,身形略显浮肿的她看起来倒是很富态,一身锦服更承托她身份之高贵。
行至亭前,吕詹事便躬身对着亭内坐着的太后行礼道:“禀太后,少府携夫人奉诏前来谒见。”
相较于先前彬彬有礼、颇有长者之风的吕詹事,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太后却似乎显得有些冷漠,只侧目冷冷扫了一眼卫阕之后,目光便一下子钉在了霜伶的脸上。
一双聚光的细眼有如扫描仪般上下打量一番后,太后缓缓起身走到了霜伶跟前。
内心愈发忐忑的霜伶,眼看着手心就要渗出冷汗了,却见太后抬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完全没有了对卫阕时的冷漠,甚至是些许的愠怒。
“真是个标致人儿,来来来,坐了说话。”
还没缓过劲的霜伶,就这样被太后拉到了刻着螺旋纹的圆盘石案旁。
回眸看向了依旧站在原地的卫阕,她难免有些不知所措,迟迟未就座。
“无需拘束。”
察觉到霜伶面有难色,太后双手轻按其肩使其落座,不忘再度白了一眼一脸尴尬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