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阵理继续看守,出了柴房,霜伶便紧跟卫阕的步伐回到了寝室之内。
刚刚跨过门槛的她,回过身来对着守在门外的翡灵轻声吩咐道:“你们各自回去休息吧,那个女侍的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谈起,等家主决定好后再行发落。”
“是。”
翡灵转身退去,霜伶确认门外再无他人,便展臂将两扇门一合,随即进了内室。
她一面解开胸前系着的肩袍绳结,一面看着卫阕问道:“方才你说这名女侍是某个皇子所指使的,你已经有了线索吗?”
“你心中想必也有了怀疑的对象吧?”
卫阕拎起茶壶往茶盏内倒了热茶,转过身行至霜伶面前,将冒着热气的茶盏递向了她:“我只是猜测罢了,对方的手脚很干净。说老实话,就算是刚才她招供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想要指正他风险也太大了一些。况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错。”
接过茶盏的同时,霜伶微微点头应道:“以今晚的情形来看,似乎是五皇子商仁的举动最为可疑,而且他似乎也与我‘这边’有着某种联系。”
“嗯,这一点你在宴会上提了一嘴。”
这件事也引起了卫阕的瞩目:“光凭那一舞‘千手观音’,就几乎可以证实两个结论。其一,除了我和你之外,他也拥有来往你‘这边’的钥匙;其二...”
“这其二,只怕是拥有钥匙的并不是他,而是潜伏在他身边的某一个人。”
接过卫阕的话后,霜伶凝神分析道:“我倒是觉着,这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卫阕笑问:“为何?”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霜伶道:“若果真是五殿下能够自由来往‘这边’与‘那边’的话,他不会这么愚蠢到自己暴露这么明显的破绽,可见他对‘那边’的存在并不知情,而是受人利用罢了。要不然...”
“等一下。”
这时卫阕轻声打断了她,眉尖微微挑起细声问道:“他为什么害怕暴露?难道你认为他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持有钥匙的人吗?”
此时霜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留有些许破绽,引起了卫阕的猜疑。
不过她并未慌乱,而是淡然回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倒也是。”
卫阕又问:“其实有一件事我也颇为在意,你在我发现盛放寿桃的木匣有异样之后并未声张,而是让我去定制一款如出一辙的木匣鱼目混珠。暗地里将那个木匣送到宫城之外的西市,而你选择用烟花来贺寿,似乎和五殿下是同样的行径,这是为何?”
话落,卫阕目光微微下移,低声道:“你甚至从未对我说起过,那个木匣里藏着的东西,会有那么大的破坏力。”
看着卫阕那仿佛能够直透人心的目光,霜伶冷声呵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在做验证罢了,看看除了我们之外,到底还有没有钥匙的持有者。若是果真有话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是吗?”
卫阕微微摇了摇头:“看你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好像迫不及待要见到对方一样。”
话落,卫阕进一步靠近霜伶,两人之间仅有咫尺之距:“你们...认识吗?”
“今晚难不成你又喝醉了?说什么昏话...”
本想回避卫阕的视线,可一想自己这么做或许反倒显得心虚,故而霜伶直视着他的眼眸,这种心情就好比顶着十级凛冽的寒风前行,光是稳稳的站着就已然十分吃力了:“你可别忘了,是你当初拿着钥匙闯进了我的卫生间,把我带到这儿来的,真说起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那也应该你知晓才是,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我今晚饮酒不多,不过看起来在你眼中,我好像一直醉着,就没有清醒过。”
低头看着霜伶手中的茶盏,卫阕将其轻轻接了过来:“都放凉了,别再喝了。”
他转过身去,将茶盏轻轻搁在了案上。
凝视着他的背影,霜伶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随即只见他打开了书架暗格机关,将钥匙轻轻插在了门锁孔内,而后转身走向了寝室门口,临将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他微微侧目以余光看着霜伶:“今天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怎么?今天你倒是急着赶我走。”
霜伶冲着他的背影问道:“有事要忙吗?”
卫阕轻声笑道:“是有些事,我来处理就行,不送了。”
待到卫阕开门而出,又将屋门关上,霜伶的心中不知为何感到一丝落寞与悲凉。
而离开了寝室的卫阕,仰望着暗无边际的夜空,眼神极为空洞无神。
他回到了柴房门口,再度伸手将门推开。
恐惧持续给着女侍极大的精神压迫,以至于她的神智早已维持到了极限,已然失去意识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