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国国君同姓。”
敖岐双目炯炯,沉声道:“华城公主。”
“嚯,你知道得还不少,不过还是叫我妙悬好了。”她继续道,“你既听说过我,应当也知道我出生时差点被魏天子下令烧死,后来又被困在这里,终身不得下山。帮谁我也不会帮他。这么说,够你给我那么点信任吗?”
敖岐道:“你要我的信任作何?”
妙悬淡淡道:“请你离开。山下有许多守军,一旦巡查时他们发现了你,只会调来更多的人。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余力,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更何况任你待在这,连我们含光观也会受到牵连。”
敖岐道:“我不能走。”
“不能还是不愿?”妙悬冷笑,“你有那翻江倒海的本事,自然是不需要顾念我们这些蝼蚁!”
“我没那么自傲,至少现在不会了。”敖岐看了看远处的鳄尸,沉声道,“正如你说的,堤溃蚁孔。如非必要,我也不愿在这一场恶战后,再次和人对上。但我需要这里的水气蕴养自身。”
妙悬听了,不免好奇:“就不能憋一憋吗?先躲过明日再说。”
“你以为这是什么?”敖岐黑了脸,“五行流转,万气相生。我生于水,长于水,伤时亦养于水,统万千水法,这不是可以拿来玩笑的东西?”
妙悬讪讪,只是没过一会,又问道:“只要周围有水就行吗?坚持到明日的巡查过去就好。”
敖岐沉吟道:“如果旁边有的话,或许可以一试。”
妙悬思考了一会,诚恳道:“如此,我倒知道有个地方。那里芳草芊芊,水阔波狂,十分宜人。”
见敖岐答应了,妙悬赶忙转头离开。
先把自己的腰带从老松上解下系牢,接着将地上金龙五爪印出来的浅坑随意用沙土填上,然后自那巨鳄的右目、尾戟上拔出两支箭。
这一细看,才发现那鳄腹上齿痕森然,皮甲皆裂,死状可怖,明明是一派死相,中央的烂肉里却隐有生机。
妙悬用骨箭挑开那堆淡粉色的肉,发现中间夹着几块金色鳞片——应是之前这鳄从那金龙身上咬下来的。
可消化了这么久,也不见这鳞片有丝毫破损,仍旧光润如新,甚至还可以割断周围的烂肉,十分锋利。
妙悬用灰绸袋包住手,将它捡起,和骨箭一起,放进湖水里清洗。
“喏,你的东西。”她将龙鳞递到敖岐面前道。
“不必。”敖岐道。
“不必什么不必,你见过它们身上长出这种东西来吗?”妙悬指了指地下的鳄尸,继续道,“其他痕迹还可以说是鳄群自相残杀造成的,但这个不能留在这。”
敖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谢礼,你收着就是。”
那是什么眼神,难道她会稀罕这么几块小小的鳞片吗?
……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挺想要的!
刚刚在湖边,她只是用这金色鳞片轻剐了一下骨簇,就留下一道浅痕。
妙悬忍不住想,要是将它磨成箭簇,借着弓弦射出去,该是多大的威力。
现在好了,不用睡觉,美梦就成真了!
妙悬看着敖岐,一时觉得它哪哪都顺眼,连头上的半只畸角也有种缺憾的美。
她笑得灿烂,柔声道:“一会我在前面引路,你在后面跟着,用飞的,别再留下痕迹了。”
敖岐平静道:“飞不了。”
“什么?”妙悬没听清,也或许是不想听清。
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敖岐乐得在这时找找乐子,气一气这满口谎言的小道士,它一字一顿道:“飞、不、了。”
如愿以偿地看妙悬脸上的笑容一寸寸裂开后,方才慢悠悠的补充道:“我法术全失,已是强弩之末,不论如何都飞不起来。但体术犹在,可自由变换身形大小。”
“那你倒是快变呀!”妙悬看它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直恨得牙痒痒。
怎么每次对它生出点好感来,都破灭的那么快呢?
这当然不能怪她善变,那只能怪它太欠。
敖岐才不管她在想什么,径自阖目,下一秒,龙鳞耸动,那汩汩流动的金色河流像被收入了一汪泉眼之中,只留下几道余波。而后,头角、长须、鬃发、四肢皆缩。
妙悬眼看着刚才还巍若小山的金龙,转眼间不足三尺,还没观里刨树的土锹高。
她算是明白它怎么能从魏王宫里逃出来了,毕竟这么大的土蚯蚓,哪里去不得呢,妙悬憋笑。
“你在嘲笑我?”敖岐眯着眼道。
妙悬伸手,将它的头扭了过去,而后一本正经道:“误会了,只是脸上抽筋。”
敖岐被她这么一弄,虽看不见她的脸了,但这声音里的笑意,却一点掺不得假。
龙以形巍鳞利为傲,现时势所迫,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