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是看不懂这俩人四字成语,一套一套的模样,正抓狂地理这个架空世界的时间线,看看有没有bug可以卡。
世界意识非常慷慨,敞开了给祂看,系统才彻底失望,不再挣扎了。
按道理说,应当是宋玉被偷窥三年后,机缘巧合之下,才写出了《登徒子好色赋》。
但这个时间点找来的宋玉,已经将这篇作品写出来了,并且由于描写美人的辞藻过于曼妙,可以说是风行六国。
宋玉,字子渊,相传是宋国公族后裔,以辞赋见长,他文采华美,师从屈原,命运也像屈原一般相似。
虽然不曾落个自投汨罗江的结局,也屡遭谗言,仕途艰险。
由于他风流潇洒,英俊不凡,不说寻常女子,就是后宫的女官妃子,有些都禁不住芳心暗许。
不知是因为单纯的嫉妒,还是借题发挥,大夫登徒子在楚襄王面前参了他一本。
当然,不能明着说宋玉风姿如何,惹得后宫女子心动,显得像是一言不合给楚襄王扣绿帽子呢。
登徒子便煞有介事,表明宋玉此人十分好色!君上万万不可任由此等小人随行,免得这好色之徒便宜行事,进后宫入前朝,如鱼得水,引诱良家女子啊!
楚襄王推己及人,眉头一皱,觉得很有道理,这事不能轻拿轻放,便将宋玉召来,看他给个什么说法。
殿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楚王冷峻的目光望着行礼的文学侍臣,潦草又熟稔地扫过他,这种神态,足够吓得心虚胆小的人如坐针毡。
宋玉虽然是个古人,但深谙不要掉入自证陷阱的策略。
他并不急于展示自己的清白无辜,只是慢条斯理将脏水泼了回去。
“非也。恰恰相反,好色之徒并非宋玉,而是登徒子自己。
楚襄王来了兴趣。
他算不得什么明君,亲信小人,荒淫恣肆,都是史书上对他的评价,也算符合本人。
坐在这个位置,看着殿下的臣子如市井妇人一般吵闹不休,也是奢侈难得的乐子了。
“说来听听。”那种严厉的腔调,又被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替代了。
宋玉清楚,如果只是单纯如登徒子一般,君上会感觉败兴,拂袖而去,草草了事罢了。
怎么回答,如何回答,都必须投其所好。
他想到了曾经短暂拥有,却让他觉得宛若隔世,怅然若失的梦境。
似乎是喝醉了,杯盏之欢,不足慰藉长夜,他在满园清辉下恍惚入睡,透过模糊的视线网上看,瞧见的却不是月亮。
悬于云顶的幔盖式华盖,中心倒悬莲花,细蕊吐芬,满室馥郁,石青靛蓝,青碧深红,斑斓交错,重叠出富有层次感的瑰丽之美。
下饰的铃铛伴着珊瑚珠坠轻晃,长长的罗网垂落似红线,将那倩影隐于其后。
朝霞和雪,海棠酣眠,一眼便叫人失魂落魄,相思难减。
……
“若论天下的佳人,没有比得过楚国的,而楚国之中的美人,我家乡的美人尤其出挑。而在我家乡之中,最美的女子是我东邻的一位姑娘。”
这头起得好,楚襄王最爱的莫过于美人,再配上宋玉那张很有说服力的清俊面容,楚襄王便更有兴趣了,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望前倾了些。
宋玉便越发细致地描述东邻姑娘的绝色,直说她身姿面容无一处不美,回眸一笑便成迷得那些少年郎心乱如麻,相思成疾。楚襄王也听得入神,会心一笑。
“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臣至今仍不为所动。”
被如此美人眷顾,自己却像石头一般,不为所动,真是个不解风情的铁石心肠,这怎么能叫好色呢?
撇去自己的嫌疑,宋玉将矛头直指向登徒子。
“登徒大夫就和臣截然不同了,他的妻子面容有损,身形也丑陋,满身癞疥,登徒子大人却十分喜爱她,已经同妻子孕育了足足有五个孩子。”
“谁才是真的好色,岂不是再明白不过了呢?”
如此饥不择食,才是色中饿鬼呢。
楚襄王自然听得出宋玉话里的讽刺,觉得颇有道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登徒子对糟糠妻不离不弃,一往情深都能被顺着杆子,打为好色。
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了,遑论其他心思叵测的家伙。
一时间朝堂上某些人的小动作都少多了。
先冒尖的被掐了头,其余人总不好嘲笑同僚,只是翻来覆去地鉴赏那首辞赋。
……死贫道不死道友呀。
系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这宋玉看上去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光风霁月啊。
怎么看都是一肚子坏水,又黑心肝的家伙。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毫无根基,靠文采才勉强在国君面前有一席之地的年轻人,要是真是个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