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绫有一从未谋面的胞妹,双生,模样与她一般无二。
话说当年在永安国,靖远候的夫人,于除夕之夜诞下一对双生子。
侯府的第一对孩子,又是双生,本应享尽荣华富贵,可不料世子妃生产时难产而亡。
铜锣鞭炮喧天的热闹除夕,一下子叫白绫花圈败了氛围,纸钱的灰烬让穿堂风吹遍了整个侯府。
恰逢天象有异,显得整个侯府更为凄凉。
谁知靖远候有一小妾,不知从哪处买通了一巫医。
令那巫医在靖远候耳遍旁敲侧击,说是其一双生子为凶相,出生时手腕处刻黑色鸢尾花胎记,不祥。
出生即克母,日后定会将整个永安国搅得天翻地覆。
侯爷相信了。
连夜派下人将刚出生不到三日的婴儿沉入护城河,以震煞气。
那心软的下人有个妻子,七日前刚诞下一婴儿。
谁知这位新上任的父亲,竟见不得婴儿的啼哭声。
在护城河边,借着怀中刚出生的女婴哭声,想起了自己家中襁褓的可爱孩儿。
或许是唤起了这心软下人的父爱,他蹩紧眉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也没忍心痛下杀手。
于是便将婴儿放在护城河岸,任她自生自灭。
恰巧丰西阁长老钟启泉路过。
目睹了侯爷弃婴的全过程,将被遗弃的女婴收下。
钟启泉老来膝下无儿无女。
便将此婴收作义女,悉心培养,取名为钟绫。
因此钟绫是钟启泉的义女,令人闻风丧胆的丰西阁二少主。
钟绫的胞妹,名叫沈语桐,就是当年被留在侯府的嫡女。
毕竟是当年被举国公认过的不祥之人,钟绫从小被钟启泉藏在丰西阁中,即算是派她出任务,也会戴上面纱。
以免她这张脸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害怕暴露了身份。
“想去侯府瞧瞧吗?”钟启泉常问。
这时,钟绫总是扬着下巴,一副不屑的模样,她似乎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侯府。
一方面她怨恨他们因一小儿之言就要杀她;另一方面,丰西阁向来做派大方利落,钟绫深受影响,看不惯阴险狡诈的所谓朝廷贵族。
“嘁,谁稀罕。”她总这么答。
“那你这胞妹沈语桐呢?”钟启泉又说。
钟绫也以为,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跟这个所谓的姐妹见面。
直到三年前丰西阁的一次任务。
他们发现一股神秘势力与西域蛮族里应外合,暗中搅乱朝政,通敌叛国。倘若不及时切断,后患无穷。
据探子来报,疑似是侯府在作乱。
因此钟绫亲自前往侯府调查。
就在还未进入侯府的路上,她见到了沈语桐——一个举止端庄的柔弱小姐。
为了达到目的,她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沈语桐的惊讶之余,钟绫取得了她的信任。
让钟绫也惊讶的是,这位沈家的大小姐,竟当真愿意为丰西阁提供侯府的信息——其中包括侯府中所有人的活动去向。
这可是一件出卖候府的事。
一开始钟绫还担心有诈,要是沈语桐敢将自己说出去,或是欺骗丰西阁,就亲自杀了她。
但没想到,沈语桐的密报不仅不是假的,还对丰西阁的下一步动向有了很大作用。
既然这样,钟绫也不想管这位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要背叛侯府,她只管得到丰西阁需要的东西。
而今日,正是永安国新政推行之期。
丰西阁是国内有名的地下势力,同时涉政,因此这次新政对于丰西阁意义非凡。
丰西阁要想先发制人,则需要侯府的密信,也就是沈语桐明日的信件。
空旷的大殿上,钟绫身着一袭红裙,慵懒地躺在金丝楠木靠椅上,一把匕首在指尖灵活地旋转。
她俨然已经从二十年前的那个只知啼哭的婴儿,长成了现在这模样。
钟绫生得很不错,乌黑的眉,嫣红的唇,衬得她整个人十分出挑。
即使长着一样的脸,她却天生与沈语桐的柔弱气质截然不同。
上挑的眼尾让她整个人带有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美。
“明日的信件还算重要,要不绫儿你亲自去跑一趟?”
钟启泉正端坐在大殿另一头的椅子上,满头白发,双眼微垂,前面的茶几摆着一碗热茶。
“可以啊,当然没问题。”
钟绫唤钟启泉一声爹,因此钟启泉的要求钟绫定是会办到的。
次日清晨。
钟绫换下平日里常穿的赤红长裙,学着永安国年轻女子常打扮的模样,挑了一件桃红水纱裙,敛起平日里的锋芒。
“爹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