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瓣。
她和那位小将喝完茶后便离开了北苑练兵场,回到欣兰院继续抚弄沈语桐留下的那把琴。
对着谱子,似乎她已经琢磨出几个音调,正笨拙地弹出一段初学者的小曲。
自从她不允许下人随意进出欣兰院后,整个院子基本就是她一个人。
曲子并不复杂,就是几个简单的音,钟绫已经无聊得反复弹了数十遍。
直到听见墙外传来马蹄声。
钟绫停下手中抚弄琴弦的动作,大概是那家伙回来了。
她并没有马上跑过去,毕竟显得有些急功近利,而培养感情这种事,是万万不能急的,遇速则不达。
一个时辰后,钟绫才出现在主路上。
此时,林玉宇正巧从侯府主殿出来,看着有些形色匆匆。
一般来说这种朝臣入朝都不允许配剑,但林玉宇曾为永安国退敌至南疆,在国内又极负盛名,皇帝忌惮他也器重他。
因此他的佩剑从不取下。
不是多么华丽的剑,玄色铁剑,别在腰侧,走起路来与那玉玦碰撞,清脆地响。
“天色如此晚了,林将军还有急事?”钟绫走向他,与他并排在大道上走。
林玉宇瞧见沈小姐过来了,便将匆匆的步子慢下来。
钟绫靠近时,他将左手背在身后。
“对。”他礼貌性地招呼,没有多余的意味。
钟绫大脑在飞速运转,想着如何用不突兀的语言要林玉宇继续教她练剑,练剑时又该怎么套他话。
她还没开口说话,林玉宇便立马接上。
“我晚些还要处理些事,沈小姐若找我有事,还是明天吧。”
钟绫很想刨根问底地揪出他在干些什么事,但很显然,以他们现在这种关系,问这种问题很是唐突,容易让人觉得奇怪。
“林将军会忙到什么时候?”
“倘若沈小姐是想让我教你练剑,那今日恐怕有些不合适。”
钟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接着说。
“我们还未正式成婚,时辰过晚,男女相见,有违礼法。若是沈小姐真心想学,其实可以早上来找我。”
当然可以,只要可以接近你,起多早都行。钟绫心说。
“卯时三刻。”
钟绫:“?”
这也太早了吧,她从没这么早起过。
心里虽这么想,但她仍表面波澜不惊,点头微笑道:
“如此甚好,我平日里也喜欢早起。”
她撒谎眼睛都不带眨。
钟绫接着道:
“看来我与林将军也算是志同道合,我经常早起读书练琴什么的,既然这几日林将军在府上,练剑也算锻炼身体了。”
她如此说着,但内心慌乱,毕竟每天起这么早,对她来说还有点困难。
晚上回到欣兰院后她就开始后悔。明明除了练剑,还可以有其他的方法。
她说那么一句,选了最磨人的一种。
钟绫来侯府之前想过一万种受伤的方式,居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
早起应该算得上是工伤了吧,回头一定要钟启泉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她突然直起背,坐在书桌前,从旁边的笔架上取下一支笔,在砚台上沾两下。
提腕写下:
“林玉宇”
钟绫瞧着自己的字,满意地勾嘴笑,便起身将这张写着林玉宇名字的纸黏在院外的树枝上。
接着她退回到房中,从床底掏出那把匕首,眯起眼,瞄准外头那张纸。
嗖地一下。
锋利的匕首将那张纸击了个对穿,在枝头晃荡了几下,便有气无力地飘落下来。
钟绫心满意足。
她起身走向院外,唤道:
“小绿。”
“你明日卯时进来喊我起床。”
小绿有些疑惑地问:“小姐您以往都会自己醒来,怎么今个儿还要我来唤了?”
“最近身子不太好,晚上便也睡得沉了些。总之,明早你千万记得把我喊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