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一样的木剑。“既是女子,那力量倒是不占优势,不如我教你如何四两拨千斤。”
林玉宇笔直站好,将剑托在手中朝她示意。
钟绫没明白他的意思,先是在原地愣了一下。
只见林玉宇手掌用力,将那剑拍至空中,接着伸手迅速接住剑柄,向钟绫挥来。
钟绫几乎是条件反射,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险些就迎面拔剑接了他的招。
不过幸好,她脑子快过身体,立刻装作被吓住了,抖了一下,手指一松,让自己手中的桃木剑掉到了地上。
林玉宇的桃木剑在隔她有一段距离时就停下了,就连挥剑引起的风都没吹到她。
他轻笑,道:
“首先不能被吓到,想学防身之术,得胆子大些。”
他又朝地下抬抬下巴,示意钟绫将剑捡起来。
钟绫捡起剑,照他说的架好,对着他。
林玉宇出剑的那只手保持着没有动,另一只手将钟绫的剑扶到了一个位置——一个极其巧妙的位置。
两剑相触的一瞬,林玉宇开口道:
“抬手,往上撬。”
林玉宇右手架着的原本是力道极大的一招。
钟绫小臂发力,手腕一转,就着林玉宇指给她的那个角度,猛地向上发力。
只见林玉宇手中的剑竟被她翻转了一整圈,当空撬了起来,瞬间破招。
钟绫捂住嘴,像是被惊讶到的模样,瞪大眼睛,笑盈盈地看他:“好厉害。”
她一边说还一边做崇拜样,迈着小步子朝林玉宇靠。
就在钟绫以为能成功靠近他时,林玉宇一个退步,淡淡地对她道:
“再试一遍。”
钟绫脸上依旧挂着羞怯的笑,后槽牙却咬得死紧,心道:你小子真是不识好歹。
她只能照着林玉宇说的做,将手重新架好,对准他的剑。
就在她已经准备好开始时,林玉宇却没有动了,只见他正盯着自己背在身后的左手。
“沈小姐的左手,是有伤吗?”林玉宇突然道。
他很好奇,为何这位沈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将自己的左手收起来。
林玉宇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是在北苑练兵场,沈语桐给他递果盘的时候。
虽然自己没有接,但看他得很清楚,是单手递的。
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问题,唯独在这位大小姐身上,显得极其不和谐。
他很早便听闻,闺中女子向来注重待人接物的礼节,侯府的沈语桐更是出了名的识礼知书。
这一小动作显得异常突兀。
林玉宇瞳孔微缩,继续盯着那不和谐之处。
“是啊。”
钟绫大方一笑,干脆将那只手拿出来。
只见她纤细的左手手腕处竟缠了一圈绷带,违和得有些扎眼。
“林将军还未回京时,我在华明路的茶馆遇着大火,左手手腕便不小心灼伤了。”
钟绫说到这,蹩起眉,眼里泛着水花,真切得楚楚动人。
“我一向最在意的便也是自己的外貌,灼伤之处不甚入眼,便将它藏好。”钟绫又将手再次缩了回去。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林玉宇内心自嘲地道。
“是在下冒犯了,还望沈小姐见谅。”
钟绫微微一笑:“无妨。”
此时天底渐亮,茫茫的日光一点点往上泛,照得整个庭院亮堂起来。
林玉宇抬头瞥了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剑道:
“时辰到了,我先走了。”
钟绫了解,转身去提自己带来的灯,随着林玉宇一同离开庭院。
林玉宇大概是出府办事,钟绫与他并不顺路,出于礼节,她在岔路口目送他离开。
望着林玉宇朝府外走的背影越来越远,钟绫抬起自己的左手,缓缓摩挲着上面的纱布,再将它解开。
纱布下面是她手腕处的那朵黑色鸢尾花胎记。
在她洁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钟绫勾起嘴角,冷哼一声。
多亏今天早上她留了个心眼,叫小绿拿了些绷带,将这胎记遮了起来。
不然当真就直接暴露,被林玉宇当场抓个现形。
果真如钟启泉所说,这人还真不简单。
除此之外。
她的样貌从小被夸到大,丰西阁上下就属她最为标志。
每次有什么任务,只要她将面纱摘下,对面都能痴楞两秒。但进了侯府之后,却在这林玉宇面前初次碰壁。
先不说他会不会被自己吸引,但今日一早上的独处下来,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钟绫愤愤地在袖子里捏紧拳头,首次感受到了碰壁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