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便送了满香楼的品鉴贴,原定于今晚的虾蟹宴迟迟未见李大人的回应,却不曾想刚过晌午李大人府邸的人来回话允了
这下冯爷便匆匆赶来了通知时辰去满香楼碰头见一面李大人
宋夫人一向对满金银的野心昭然若揭,自是不会放弃这番现眼的好机会,便是早早地就攀上了冯爷的关系了
难怪那日去满香楼,不仅瞧见了冯爷,还有身后的宋君婷
萧客似乎此时才想明白宋君婷为何出现在那里,不禁感慨道那丫头病才刚好便要听宋夫人差遣做这些个钩心斗角的事
只是倒是令人惊讶的是,虽然众人声势浩荡,但是冯爷和虞老太,甚至冯爷依旧都没有亲自出马,只是来寻二爷,让二爷前去
萧客自然也知道老夫人并不喜欢二爷,这么重要的事情本以为会紧盯着,不成想还是二爷亲自前去
至于什么原因嘛,大抵是老夫人为了考验二爷的能力吧?
萧客胡思乱想之际二爷出来了,他见二爷黑沉着脸上了轿子,也不敢落后,紧跟其后吆喝着轿夫抓紧前去满香楼
萧客紧跟在轿子旁边,透过摆动的轿帘偷看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氛,萧客吞咽着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二爷?”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每次从虞府出来,二爷的脸色总是不太好看,但是今日瞧着更是惨淡虽然他十分同情二爷也是可怜之人,终日奔波于满金银的生意,凡事亲力亲为,几乎终日无休,但是不知为何老夫人总是不待见二爷,日日待在满金银,连衡儿小少爷也见不到面,该有多难过
就连这个宋夫人也总是看不惯二爷,总是大事小事的折腾,二爷能这般沉稳,萧客既觉得佩服又觉得同情,只是每每独独让他一个人来承受来自二爷压抑的脸色,他属实也是如履薄冰
二爷一旦生气闷气来,总是对他不那么好口气了,吩咐起工作来都是一丝不苟,且不说插科打诨,就算是打盹也能被训上一天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二爷冷着一张脸,果真开始问起做活的事情
萧客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放低声音说道“二爷您要查的那个接生婆是几十年前了,已经过世了”
二爷点了点头,似有些失望
“不过,”萧客顿了顿又接了一句,“麻婆识得几个大字,将生前所有的接手的接生孩子和户门信息以及收到的银两都有做登记,而且还有个徒弟,也是接生婆”
听到这,二爷一下便有了精神,“那些账目呢?”
“我已经去找过了”萧客为难地赔笑着,“还需要些时日”
二爷斜睨了他一眼,萧客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知道自己讲了一堆废话
但见二爷似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他也算松了口气
摇晃的轿子上下颠簸着,却难以让他冷静下来
母亲的话语好似还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人当初既是你选的,那你便说说现下我和你大哥该怎么定呢?”
不紧不慢的语调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可话语里却全然是对往事全盘的指责
当初,“若是要为思思求一门亲事,儿子觉得那个叫吴梁的伙计值得托付,他父亲与我们满金银有生意往来,虽未富甲一方,也是吃穿不愁,吴梁也不似旁人,未曾恃宠若娇、挥霍无度……”
那是他在接管满金银后,唯一一次向母亲提的意见,也是唯一一次为思思求得的情
或许,一切真的是他的错?
他无力地依靠,全身好似泄气一般,抬手轻盖住眼眸,企图遮住那些连想念都无法提及的过往
轿子很快就到满香楼了
“二爷,到了”
窗帘外的声音响起,他回过神,看着如遮盖住尘世般的帘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撩开帘子站定了满香楼大门口
二爷抬头看着牌匾上面清晰的几个镀金的字——满香楼,金光闪过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婷婷问的那一句话
“那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他不知道一个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只记得那日婷婷背对他坐着的神情谈不上落寞倒透着几分诡异,侧脸望着他,目光犀利地让他说不上一句话来
此刻,连想着母亲问的“这人当初不是你选的吗?”话语落地的声响不痛不痒,却让他的心倍感沉痛
好似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他,那一份不知内疚得生疼揪着他的心一阵接一阵
“二爷,我们走吧”萧客的催促声让他回过神
过了年关,便是春季的到来,冰雪将近融化的时候钦天监的事情一旦定了下来,满金银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玩赏、租赁船只的客人越来越多,这些生意满金银历年来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所以作为满金银的掌事人,二爷现在只需要一心一意的负责好钦天监的生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