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便赶着去厨房说是给祖母做几个拿手小菜。婷婷自然是不肯跟去,偷溜了出来四处闲逛起来
相较于她出嫁前,场景似乎没有怎么变化,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陌生
再往前走走,便到庭院了
站在转角处,她看到熟悉的两个人身影
母亲陪着父亲正坐在廊亭里,父亲闭着眼靠在躺椅上,那神情像极了祖母
母亲就这么安静地坐在父亲身侧,身形单薄,眼神放空地看着远方,似乎什么也没有可想,偶尔帮父亲扶起腿上滑落的毛毯
她向后躲了一下,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探出头悄悄打量着母亲,面容似憔悴了许多,发髻中多了很多白发,眼窝更深了些
年少时,两位姐姐因是双胎儿感情很好,总是处处待在一起,取名也是成双成对,虽仍是两个女孩,但毕竟是同胎一母的稀罕,比起她的童年,过的更是幸福些,嫁的夫婿也是俩兄弟,婚后的生活也是和美
父亲总是忙碌于各种事情,很少回来,就算是回来也很少能与母亲说上两句话,印象中陪伴母亲最多的人好像也只剩下了她,而最多被责骂的也是她了
母亲应是生性便这么冷漠的,无论祖母如何训斥她,父亲多冷淡,她从不抱怨,甚少面露难色
她记得最深的事情是她每年过生辰时,母亲会为她煮一碗长寿面。这是这么多年来,她觉得母亲还疼她的唯一的作为了。
只是婚后像是被遗忘了一样的她再未尝过母亲的面条了,母亲也甚少来瞧她,逐渐的,她便也忘了这最后一个心里挂念的人
祖母责骂,父亲责打,母亲从未阻拦过,偷偷枕着被子独自一人哭地稀里哗啦的便睡去了,第二日身上,脸上,脖颈上那么明显的伤口,母亲也未开口问她一声“疼吗?”
或许,唯有那一碗面条是母亲最后的情分了吧
目光所及母亲的神情,只有瞧见父亲的时候方有一丝光彩,难怪她叫思思,思念的思,许是弥补她出生时父亲始终没有出现的思念吧
若她们三个姊妹中哪怕有一个是男孩,母亲的日子也会过的比现在好千倍
“婷婷表姐?”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声响,她转头,看到了捧着点心的衡儿
她朝他身后看了看,独自一人,没有如往常的跟着下人
她连忙敛起悲伤的眸色,欢喜地凑上前,笑着拿了他一块糕点,浅浅尝了一口
“你怎得这般清闲,一人在这吃糕?”,味道倒是清新透凉,她从未尝过这么独特的糕点,样式也满新奇,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点
“我并非一人在此偷食,这是先生做的,教我要与人分享,我便端来让大伯尝一尝”衡儿嘟起嘴辩驳着,一本正经地解释“只是我看大伯似睡着了不敢上前打搅”
婷婷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果真像极了堂叔不够幽默的性子,调侃着说道“你那半截身子入土的先生还会做这些东西?”她回想起教授衡儿的先生,背已佝偻,说话温吞,万万不像是个会做糕点的人,恐是擀面杖也拿不动于手
想到此,她笑出声来微微提起裙摆,浅靠坐上了檐廊的围栏上
她这身子似乎同从前的身子一样,都有些弱不禁风,总是想要休息
衡儿好奇地看着这个与他平日里瞧见的婷婷表姐不一样的姑娘
他歪头看着婷婷表姐,觉得眼前人爱依靠围栏的动作似与从前的思思姐姐很是相似,“桥先生是数月前才来府上的,之前的先生,门子说是抱病了”
婷婷点了点头,招了招手唤他过来一起坐在了围栏上,“桥先生?那他字什么?”
“先生的名讳衡儿不敢问,这事不礼”老气横秋地似又有几分堂叔说话的样子了,“父亲若是知晓我无礼,定是要责骂于我”衡儿说起二爷,有些不开心的噘嘴
“堂......舅舅,还会骂你?”婷婷有些诧异,记得她还幼年的时候堂叔似很有耐心的教授于她,从未打骂过
“父亲从未过于严苛地责骂过我,但也从未有过夸衡儿。先生说,若是疼自己的孩儿,该是打骂与赞许并存的,但是父亲瞧见我每每都是紧皱眉头,即使是先生夸赞我多次,父亲也未露过笑颜,所以......我觉得父亲大抵是责骂于我,碍于些什么原因未曾开过口”
婷婷停下了吃糕点的动作,觉着有些食之无味。未曾想,这般受宠的孩子,竟不得自己父亲的喜爱,亦或是堂叔是这般吝啬于表扬之人?
衡儿是府里唯一的男丁,将来是满金银所有的希望,堂叔定是寄予了厚望,生在这样的府邸,有着这样这样的重担,再加之祖母的压迫,堂叔该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如普通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待衡儿的吧
她顺着衡儿的头发轻轻抚着安慰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突然,她似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向母亲
庭院里起风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