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漫天都是,璀璨得让人惊艳。
但此刻,在少年的眼眸下,那足以使人流连惊艳的漫天繁星都瞬间使了色彩。
隋珠看见了另一处星河,一处近在咫尺地、更惑人的星河。
像被妖精诱了魂一般,隋珠思绪陷入一片浩瀚又静谧的星空中,不可自拔。
浑浑噩噩地,直到唇瓣贴上来一个又凉又软的东西,辗转着,吸吮着,温柔又贪婪。
这哪里是星空,而是少年与她不过一寸距离的眼眸。
比之先前更大的冲击,一瞬间里,也使隋珠彻底懵住了。
寒霁在……吻她?
心中有山陵崩塌,海浪澎湃,但面上却像是被千年寒冰封锁,不见波澜,静得可怕。
捏在两颊的手慢慢游移开来,逐渐扶在了自己的后脑,像是安抚,又像是桎梏。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扶在女郎那杨柳一般的纤腰上,掌控力十足。
隋珠完全被吓到了,竟半晌都忘了反应,任由着对方在她唇上作怪。
又啃又舔,仿佛那是一颗糖。
而寒霁这边,与隋珠不同,他几乎可以用心潮澎湃来形容。
早在许久以前,他便想再尝尝这滋味了。
以口渡药那一回的滋味,他一直念念不忘,直到今夜,瞧着女郎被他掐着两颊而微微张合的小嘴。
柔软,嫣红,润泽……
那一刻,他再也没了定力,只想着遵循心中的欲念,俯身吻了上去。
如他所想地,女郎的唇柔软地不可思议,也清甜地不可思议,还带着一股他未曾尝过的味道。
如果放在平时,隋珠一定会告诉他这是莲子的味道。
但今时不同往日,无人会说于他听了。
为了追寻更甜美的味道,他就要深入其中……
但意外发生了,不知何时,幡然回神的女郎瞪大了双眸,一把推开了他,那突然间爆发的力气,加上寒霁丝毫没有防备,竟被那个平日里弱唧唧,跑几步路都要喘上几息的女郎一把推倒在了船尾,四仰八叉那种。
“你放肆!”
逃脱了少年桎梏的隋珠,满脸都爬上了艳丽的红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遭此唐突,慌乱之下,隋珠气性当即便涌了上来,张口便斥了一句,眼眶都涨红了。
虽然这个人是寒霁,但……
隋珠下意识捂着唇瓣,感受着残留在其上的陌生凉气,羞恼扯过了船侧一支探过来的青翠荷叶,牢牢将自己罩着,好似将其当成了一个盾牌,举着便能阻挡寒霁的侵袭似的。
“放肆?”
被推倒在船尾,摔了个四仰八叉的寒霁也满脸地不可置信,沉着脸重复了这一句。
就好像全然不明白隋珠的愤怒,那种无辜与懵懂,让隋珠瞧了更是增添了几分火气。
“对,你、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但对上少年冷沉的眉眼,隋珠还是害怕地打了个颤,话语都结巴了一下。
她义正言辞地怒斥着,想看到的是对方的懊悔歉疚。
然而……
少年闻她口中的话,只是眉头一蹙,全然没有做错事的羞愧,反而满脸正色道:“知道,我在亲你……”
满腔怒火在听到寒霁这句直白又正经的话,几乎是瞬间哑了火。
嗓子眼里的话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半晌吐不出来。
隋珠不可置信地盯着少年那张满是认真的脸,指甲深深陷入荷叶的茎梗中,声音干涩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我?”
这一刻,隋珠的心情很复杂,她既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又想听到那个答案。
“因为我想。”
简单的四个字一落下,隋珠半晌的害怕与期待通通喂了狗,她甚至觉得先前还温和的晚风都刺骨了起来。
因为我想?
多么随性的回答,多么随性的人。
只是因为他想,便可以轻易占自己的便宜,对她行使只有夫婿才有的权利吗?
若今夜寒霁面前的女郎不是她,是那位医仙娘娘,亦或者是其他美貌惑人的女郎,他是否也会像对她一般,想了便做了?
为了更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隋珠抛却了女儿家的体面,张口问道:“寒霁,你会娶我吗?”
寂静的夜里,一朵开的极盛的粉荷下,一条红艳艳的锦鲤突然越出水面,扑腾着身子越到了与荷花一般的高度,张嘴咬下了粉荷的一片花瓣,紧接着再度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