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这几日也不安生,脚步声清晰的传入宁福堂中,苏氏拉着江玉沁脚步匆忙,本来不想打扰江老太太,可这事还是提前告知一下江老太太比较好。
这些年在江老太太身边伺候,苏氏熟知她的脾气,她婆婆这个人,喜欢听实话。
虽然是实话,可即要睡下的江老太太,听了这事,也吓得着实不轻。
“你找人杀芝喜?”
进来的江玉沁看着坐在榻上的江老太太,嘴唇一抿,扑过来跪在她塌前:“祖母,沁儿当时被人羞辱,这奴婢不帮孙女,还出言顶撞于我,这才动了教训一下的心思,谁知手底下的奴才不愿自己干这事,又指派了别人才回错了意。”
江老太太眉头一蹙。
江玉沁一脸恳求,眼泪顺势掉了下来:“孙女实在气愤,借口让她和丁富买些安神汤回来,顺带教训一下芝喜,那人昨日还在狱中胡说八道,手中还握着一条麻绳,说是有人让他勒死芝喜,昨夜,那厮想不开,不知怎的悬梁自尽而死。”
江老太太听到这有些奇怪:“既是如此,那教训一番便好,为何丁富何故找个他人去?”
江玉沁听了这话,面容未变,眼睛瞧了一眼苏氏,委屈道:“那丁富被拖回来的时候,浑身带着酒气,手筋都被人挑断了,具体原由还是得等他醒了才能知道。”
闻言,江老太太瞥了塌下的哭哭啼啼的姜玉沁的一眼,又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苏氏,轻哼一声。
“一个奴才罢了,你紧张什么?”
苏氏也想好了托辞,看着已经浑身发瑟的女儿,觉得她有些沉不住气,她笑着朝江老太太行了礼:“回母亲的话,奈何那芝喜并未被地痞所害,不知去了哪里,沁儿是怕芝喜日后胡说八道,这才失了分寸。”
江玉沁赶紧点头,她脸色一下子好了不少:“祖母要为孙女做主呀,这奴婢做错了事,孙女想教训一番都不成吗?”
江老太太掐着眉心,侯在旁边的芸凤赶紧上前为她按头,江老太太摆摆手:“一个奴才罢了,别说教训了,犯了事,发卖也不为过,芝喜的卖身契在祖母这,她能跑哪去?”
江玉沁等的就是这话,可她深知芝喜知道她不少事,于是道:“这事是孙女的错,这些年孙女都是芝喜伺候的,有这份情谊在,自是不能让她漂泊在外,若是能找到她,定要与她解释好,孙女的房内,永远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江老太太闻言默不作声。
昨日高府的事她也知道了,昨日还在想她孙女这般沉不住气,可没想到她心底竟这般良善,不由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不愧是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性子虽任性些,却事事都会奉她为先,不似江君凝那丫头,虽然性子温和,事事都顺着她,可不知为何,就是与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这短短几日,府上接连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江老太太也着实甚是头疼。
江老太太又想起了更头疼的事:“对了,林家那边也来了信,说婚事不妥帖,哪有长女还未议亲先给其妹议亲之礼?”
这话一出,江玉沁抬头忘了一眼苏氏,虽然江家算盘在那,林家这话也是说的天衣无缝,可其意三人也是了然于心。
可他们千算万算,没能算到,林佑并未看上江君凝。
江玉沁面露失望之色:“那怎么办呢祖母?”
“能怎么办?”江老太太有些失望:“江家的女儿要识大体,京中江家的名声本就不好,若再扣上个嫌贫爱富的帽子,那日后你爹的仕途还有景哥儿的仕途,可怎么办?”
江玉沁急迫仰头道:“那祖母也不能牺了沁儿的一辈子呀,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沁儿真的不愿呀。”
“这事倒也不是难事,我瞧着林佑那孩子俊朗又温润,也是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呀。”江老太太见她是因为这事,点播道:“而且我特意着人去林府周围探了探,林家修缮已提上了日程,若这时你嫁过去,她们还不得挂念你下嫁的恩情?”
修的再好的宅子,林家也是镇北侯府的属下,寒门想爬上高位,那难如登天。
即便是嫁不了谢煜,江玉沁也不想跟着林家吃苦,哪怕是眼下一点的苦,也是吃不得的。
本刚要反驳江老太太,后背被苏氏顶了顶,她知道母亲不愿让她说下去,遂止住了嘴。
江老太太见她没说话,一股倦意涌了上来,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罢了,芝喜的卖身契还在我这,这事我自会留心,若她敢宣张此事,祖母自会为你做主,一个奴才的嘴,没人会信,你这几日更当谨言慎行才是。”
江玉沁是被苏氏拉着出去的,出了宁福堂江玉沁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
她甩开苏氏,嗔道:“母亲为何不让我说?”
苏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个女儿就是被捧得太好了,凡事都不愿意过脑。
什么事都喜欢放在明面上,没有见过勾心斗角。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