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这近几年期间,之所以衰退得如此之快,恐怕就是误信奸人所言,使得镇宁王掌控大军,权倾朝野,起了谋反之心,再而乘着今年恰逢八十年之际,寒霄国特使来朝大典,把罪名怪在南云公主与敌军勾结的头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夏之萸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洪彦磊的心脏挖出来,以示诏告天下人,此人的心脏是如何的黑,又是如何的狼子野心。
父皇的知遇之恩,对他来说就连野狗吃剩的残渣也不如!
「父皇,是女儿不孝,在你被奸人杀害,死前也没能见你一面。」
夏之萸拼命忍住眼眶快要夺眶而出泪水,咬破了下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了些。
「你曾经警告过女儿千万别与朝政有牵涉,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女儿按照你所说般远离了朝廷了,去游山玩水,无拘无束。可为何到了最后,却还是落得此血般下场?」
「女儿不孝,恐未能按照父皇所说。」夏之萸眼中一沉,像是瞬间决定了什么:「这个朝廷,这个天下,女儿管定了。」
夏之萸手中一紧,用力甩了一下缰绳,座下马匹顿时跑得更快了。
不出片刻,两边被丛林包围的高大树木渐渐退却了,换成一片绿意盎然的空旷草地,不远处有一潭小湖,清澈见底,湖旁还盛开着一些喊不出名字来的野花。
这里就是她儿时偷懒的好地方,她称之为秘密基地。
尽管这个地方她来了无数次,可每次都在秦咏盈的管束之下,她并不能真正名义上的走得太远。
不过她和谷千刃也跑不了太远,两个人短手短脚的,光是你追我逐玩纸鸢就累到不行了。
「湖水这边挡了去路,等同于死路,现在当下我唯二可行的路,一是沿着湖水岸旁,二是朝着湖水的相反方向行,换言之也就是南边了。」
夏之萸并没有回忆太多的儿时趣事,立马朝着湖水的相反方向行走。
只是还没跑出几步......
咻!
一支急箭猛然在秦咏盈的眼前飞速掠过,近乎跟自己的羽睫相擦而过!
「吁!」
夏之萸瞬即拉住了缰绳,急煞了马匹,定睛一看之时,发现一队穿住军服的兵马,从丛林中奔了出来,来到了空地上,挡住了她的去路,并与她相距仅仅百米之远!
「等等......这不是禁军的兵服吗?」
夏之萸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至到抬眸一望,目睹站在人群中最前方那人熟悉的脸。
冷峻貌美,不苟言笑,活生生的一个冰山美男。
「千刃!」
夏之萸见他的第一眼,下意识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第二眼的时候,遽然想起了秦咏盈那两句话。
——千刃他......并无受伤。只不过当你下次再见千刃之时,千万千万要远离他了。
——最好,再也不见。
秦咏盈说的那时面色不太对劲,夏之萸心中已生疑虑与不安。
故所以再望向那张从小到大,都无比熟悉的脸容之时,夏之萸早已笑容消失,换上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宛如深潭幽冷的眸。
「谷千刃,你我总角之交,对彼此性格了如指掌,早已约定此秘密基地只有你我和秦乳娘三人得知。」
「先不论你背叛诺言,但你此行深夜前来,而且还是带着这么大的一支人马......是要干什么?」
谷千刃甚至连眼睫毛也没有眨动半分,眼眸中清冷婉如寒冬飞雪,徐徐开口道:「自然是前来捉拿叛国贼人。」
轰!
夏之萸的脑海中仿若投下了一枚惊天炸弹,炸得她久久不能回神,微张丹唇,当场愣在了原地。
谷千刃半点不带感情起伏的声线,跟以前那个还会追着她屁股后,软软地喊着「阿姐,慢点!」的小孩子,完全变了一个人!
纵然随着时间的增长,谷千刃长大了,个子也长高了,性格也从以前的阳光明媚,不知为何变得后来的孤傲冷淡。
但是唯独面对她,谷千刃还是会放下人前的孤冷,
夏之萸明显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自己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亲手谋杀父皇的!
而今他天说的这简简单单的十一个字,正是表现了他的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夏之萸反应过来后,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谷千刃!」
「你可别忘记当初你在城门外山荒野岭,身中刀伤,又是谁救你一命!」
「父皇赏识你的武艺,在你及第之年给了禁军统领如此重职,不是叫你在难当下,与我刀剑相向!」
夏之萸简直觉得自己蠢到姥姥家,白救了这么一头白眼狼了。
但转眼间,夏之萸又回想起当初那个给她养到肥肥白白的男孩儿,手里拿着纸鸢,还会呆呆笨笨地扭头问她:「阿姐,教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