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谈时,二人相对而坐。
馆内设有自助饮品机,黄助理躬身询问她喝点什么,许骁骁只说简单白水就可以。
等待过程中,许骁骁全程没看傅尘章一眼,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刚刚绽开的笑意早就敛起,捧着茶杯兀自低头啜饮。
还真有点渴了,一杯水很快就见了底,原本喉咙很干涩,喝完立刻缓解了很多。
空气静默一阵,沉寂在蔓延……
两分钟了,谁也不作声,气氛僵滞了许久,许骁骁这时竟生出点点困意,还想再补一觉。
就连动作都变得温吞起来。
“周老的画我会出业内最高价。”
傅尘章盯着她,徐徐开口。
许骁骁这才支着脑袋抬眼看他,阳光透过窗子,不偏不倚映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好看的光晕。
要是以前,许骁骁还会被这皮囊迷惑,现在不同。
当初决绝离开,就是不再回头了。
身边的女人是苏文咛还是其他人,她全都无所谓了。
许骁骁想自己早该认清,他的冷漠已经表示出明确的态度,再去纠结毫无意义。
想通了也就放下了。
心底生出的爱恋随着新年夜的那场暴雪早已消却不见。
另一边,黄助理在陪苏文咛到旁边看展。
苏文咛对画展上的艺术画作兴趣不减,看着一幅画常常要停下品鉴一番,说几句自己看过之后产生的独特感受,每每看完还得说些感慨,毕竟像这样能安安静静观赏名画,还真是第一次。
所以更加觉得新奇。
他们边走边看,离开了傅尘章和许骁骁的视线范围。
许骁骁:“这幅《磬竹》是周教授付出了他不少心血作成。只是周教授对此事的意愿目前还不是很明确。”
“所以我才需要许小姐的帮助。”
“周老所提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他言语依旧那么自信、傲视一切。
对所有人或事物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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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许骁骁跟傅尘章谈了不少有关收购事项的问题,大约聊了有半小时,她的声音无波无澜,语调之中透出淡淡的冷漠。
“情况我都了解了,回去会征询下周教授的最终意见。”
傅尘章偏过头看她,起身,向许骁骁伸出薄而干净的手掌,沉磁音调缓缓道:“那么,合作愉快!”
许骁骁轻握住他的右手,彼此掌心贴合,手指间瞬间染上一层暖意,他的手掌很大,如果覆盖上来,完全可以把她的手严严包裹住。
许骁骁先抽回了手,男人的手滞在半空几秒便缓缓垂落。
一阵电话音响起,她按掉铃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接通,跟来电的人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断。
她捏着手机,许骁骁看着面前的男人,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了几句礼貌性的结束语,最后道:“好,下次再见!”
傅尘章明显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许骁骁强行终止了后续可能和他发生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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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画廊走到一个拐角处,许骁骁环顾画展的四周,人说是来了,到底也没看见他的半个身影。
内心还在纳闷他怎么会突然来,要是叫人看见就不好了。
她正有些起急时,一双手悄悄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那人尾调轻扬起,带着些逗弄:“猜猜我是谁?”
”……”
没等他说话,许骁骁直接捉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下,回身看了过去。
就知道是他,故作神秘。
“过家家都没你这么幼稚!”
“我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
“你都打过电话了,还算什么惊喜?”
男人揽住她的纤腰,浅笑,扯着她直往自己怀里带。
许骁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脸红,一面推开了他,一面嘴里小声提醒他说:“公共场合!”
“我遮得这么严,不会有人认得出。”
他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棒球帽、墨镜、口罩,竖起的深棕色风衣衣领连脖颈也遮了大片,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认出。
可许骁骁还是会有点隐隐地担忧,脸是遮上了,身高体态总是能够分辨。
这种场合要是被有心人拍到,添油加醋大做文章,对她一定不利。
卫安承只好打消念头,依着许骁骁说的不再性急,松开了手,又不忘在她耳畔说更加亲昵的话。
这惹得许骁骁羞得双颊红若流霞,迟迟不能褪去,愣是推着他走到电梯前,卫安承无奈只好扯回正题说:“周教授的事我知道了,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抢救及时,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你一定还很担心吧?”
说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