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邪说他昨日在城也文苑闲逛时,见到一本宋祁鸢之前念叨许久的稀见古书,给她带了回来,便喊她去西院取书。
两人同行,却在路上撞见与石邪同样一身黑衣的新人。
远远瞥见,她猜想当是阿爹新收来的小将,见石邪蹙眉望着,她便故意打趣道:“他似是比你还高,比你还白净,怕是要抢下你将府第一帅的名号了。”
“呵”,石邪不屑嗤笑一声,道:“妄想。”
见他气呼呼地加快步伐,走过她身前,令她快要追不上。
宋祁鸢好笑扯了扯他衣袖,不知他为何反应这样大,哄道:“别气呀,玩笑话嘛,别当真。”
“嗯?”石邪驻足抱臂而立,挑眉望向她。
宋祁鸢知他想听什么,却故意装傻,问他:“什么?”
“宋祁鸢!”
眼见石邪脸色越来越黑,宋祁鸢终是没能忍住,嘴角两处的小梨窝显露出笑意,她摇了摇他手臂,好声气道:“哎呀,石邪最帅,石邪才是将府第一帅。”
“嗯,这还差不多”,石邪想要压下扬起的唇角,却难掩心中美意,反倒引得嘴角颤抖。
“某人先前还说,习武之□□脚箭法为上,如今倒是看重起样貌”,宋祁鸢戳他胸口,笑他口是心非,却见他捂住胸口退了一步。
继而听他支支吾吾道:“这......这与从前不同!”
“有何不同?”
“至少在你心中,我须得是最帅的”,石邪说罢便清了清嗓子,又迈起大步,令宋祁鸢在他身后小跑才追上。
见他反常,宋祁鸢疑惑问他:“你耳朵怎红了?”
“言多必失”,石邪不应答,只敷衍向她。
——
微生澈远远便瞧见那一身殷红衣装的小女娘,身形像极了那日所见的她。
他快步上前,确见是她,但见她与身旁那人举止亲密,他眉头一簇,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头。
见两人俞走俞远,他忙大步追上,又听到她身旁那人喊她姓名,竟是“宋祁鸢”。
这般熟悉,令微生澈顿时愣在原地。
“宋祁鸢有心上人,京城谁人不知。”
他想起曾与小老头说的这句,一时便愣在原地。
既然她肯为心上人跳湖殉情,自然是爱得深切,他若要得到她的心便是件难事。
微生澈在原地望着两人背影,正想要跟上,却被一身朝服的宋毅撞上。
宋毅刚下早朝,回府上正想着要将昨日在武义会上新收下的习武之材安顿一番,便在路上撞见,他展颜朗声道:“小澈,你怎在此处?”
“将军”,微生澈抱拳行礼,答道:“回将军,属下方才要去寻将军安排的住处,却因将军府上阔广豁达,属下见识短浅,便在此处迷了路,因在此踯躅。”
“哈哈”,宋毅乐得听称赞之言,拍过他肩膀,与他道:“无妨,初来乍到,不识路也是情理之中,我倒是闲暇,且带你去瞧瞧。”
“属下荣幸,劳烦将军指点”,微生澈垂眸,佯装谦卑之态,将眸中冷光藏匿。
午时用饭,微生澈随宋毅同往。
入目便是一众花花绿绿颜色,整整十几口人,少见男丁。
他从前便听小老头说,宋毅将军府上香火颓亡,似是被人诅咒,只要府上诞生男丁,不久便会早夭,长此以往,只留下宋辰一个儿子,宋毅便对他万般珍视。
可他却将宋辰宠得不成样子,不知规矩又四处闯祸事,他也无度包庇。
一众小妾儿女被分成两桌落座,早早在此等候,见宋毅前来,便起身向他行礼,齐声道:“老爷”、“阿爹”。
宋毅颔首闷声应道:“嗯。”
传闻他亡妻十年有余,却未有扶正小妾或再娶正室之意,便有人赞叹宋毅与亡妻情深不寿,以此祭奠。
微生澈今日一见,却在心中鄙夷,想世人眼中威风凛凛的开国大将军,也不过是个浪荡假君子罢了。
“老爷,这位是?”
其中一位小妾不同旁人落座,反是上前将宋毅手中物什接下,亲昵挽上他臂弯。
也不见宋毅规避,反是满脸堆满笑意,搂上她腰肢,应答:“这便是我先前与你说过的那位,武义会的夺魁新人。”
微生澈弯腰行礼,闻她尖细着嗓音笑道:“不必多礼。”
他抬头,才瞧见她头饰发簪与身上配饰俨然是随正室规格。
如此他心下明了,这位无正妻名分却已有其权的小妾,已然成了这府上的女主人。
只是见她浓腻脂粉涂了满脸,却仍难掩脸上坑洼皱纹,微生澈不禁在心中质疑宋毅审美,他曾见过宋毅亡妻,当是才貌双全,死后却落得如此境地,被这般红尘气的小妾顶替。
“小澈是块武状元的好苗子,可惜居无定所,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