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鸢休养半月余,手臂终于不再活动时钝痛。
还有半月便是她生辰,一如往常,除石邪来问她生辰日那天是否想要去石阳酒楼庆祝和四姨娘闲聊时提起要送她生辰礼外,未有旁人来询问半句。
更莫要说是同宋辰那般,每次生辰都要府上众人热热闹闹陪伴庆贺。
大抵是再园中休养,闷得太久,本该习以为常之事,如今竟有些心中烦闷。
正想出去走走,便忽闻窗棱传来清脆声响。
宋祁鸢在屋中等着,果见微生澈推门而入。
“训练结束了?”
伤病休养这些时日,微生澈也在为武举一时准备,虽也繁忙,但每每下了训练场,都要来看她些许时候。
宋祁鸢怕他分心,便劝他要心无旁骛,一心准备武举才是,却被他说疗养不静心,还操心他的事。
如此一来,微生澈还是每日都要踏进这青兰园几步。
“今日的药膏可是擦上了?”微生澈虽刚下训练场,却不见身上汗渍和脸上脏污,连衣装都是干净整洁,似是新了一身似的。
“自然是擦好了”,宋祁鸢早便奇怪他如何在训练后还能这般整洁模样,今日便开口问他:“你训练可是用意念?怎石邪每次下了训练场都像个糙汉子似的,你却是这般规整?”
微生澈见她脸上认真打量神色,可爱得紧,唇边笑意渐浓,于是向她勾了勾手指,神秘道:“你想知道?离我近些,我便与你说。”
宋祁鸢便听话向他走近些,凑着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却还未等走到他身边,便被他大步上前一把拉进怀中。
腰身被紧紧锢住,她惊愣一瞬,知自己上了当,便伸手撑过他胸膛,想与他拉开些距离,“微生澈!你一习武之人怎这般阴险狡诈!竟作偷袭!”
“我只是见你走得太慢,心急罢了”,他勾着唇角,手臂瞬时卸了力,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每日都要重新梳洗一番,换上新衣,才来见你。”
唇间细语,伴着温热鼻息,似是有意铺洒在她耳后,“见心上人,总是要郑重些才是。”
宋祁鸢听着,脸上瞬间布上绯红,被热源烫到似的,猛地向后退步,与他拉开身距。
“你胡说什么呢!”他总是这般直白,一如前世动情时分,只是前世那时,她只当他甜言蜜语哄她罢了,如今同样话语,倒令她心口怦然。
她在心中怨言,宋祁鸢啊宋祁鸢,你当真是养伤却养虚了身子,竟都令心脉不稳了。
微生澈双手抱臂,摇了摇头,笑道:“不是胡说,有感而发罢了。”
她正要反驳,却被他大跨步上前,牵上手腕,“我带你去瞧个好看物什。”
“何物?”
“与你相配的生辰花。”
微生澈将她带至西院的一处小别院。
那里不知何时种上许多牡丹花。
花色颇丰,被照料甚好,花瓣娇艳欲滴。
宋祁鸢立在那簇簇牡丹花前,蹲下身,芊芊玉指抚在花身,见上面露水点点,似是刚刚浇灌过的。
她抬头望他,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惊喜,朗声问道:“这可是你后来种下的?”
“是”,微生澈扬眉,并不否认,又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坪地,隐隐可见些葱绿嫩芽,覆在湿润土壤之上,“那里还撒了些山茶花的种子,不知能否长成。”
“若是能有所成,待今年冬日,你便可见上。”
宋毅是个没有情调的将军,柳溪岚也不喜弄这些花花草草,因而将军府在布置时便是一副威严庄重的模样,府中少见花群。
只有她屋前与后花园能见着些娇艳花朵儿。
可她却是不怎会摆弄,令下人照料,也不见那花儿多几分鲜活。
微生澈却能将这娇贵的牡丹花养得这样明艳,想他也是废了不少力气。
“这花如何能养得这般好?”她当真是虚心请教,也想每日推开房门,便能见着这抹艳丽,如此心情也能好上许多。
“心中有念想。”
他勾唇,目光柔柔。
宋祁鸢起身仰头望向他,不知他在买什么关子:“有何念想?”
“想着这花儿既是要献给你的,便该是最好的。”
微生澈微微弯腰,俯身将她全然遮蔽在他阴暗身影下,嘴角带上一抹邪笑。
她怔怔看着他,眼前忽的一暗,甚有些不适应的眩晕,待反应过来,又是被他戏耍,瞬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你......你突然凑这样近作甚!”
见他无动于衷,她只得往后退步,却因退得匆忙,被身后花坛边缘绊了一下,脚下重心不稳,便要向后倒去。
几乎是下意识将手伸向微生澈,堪堪抓上他衣襟,本想这样能有所扶持,免得一摔,却见他嘴角带笑,嘴上轻呼了声“鸢儿”,便轻飘飘地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