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太尉将信封掷向他胸膛前,“那你便自己瞧一瞧,你这是写得什么肮脏笔墨!”
沈南尹费力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信纸,先是看过信封上的字迹,想起这是几日前自己曾托人送给宋祁鸢的情诗,当都是些正经文绉绉的物什,怎会令宋毅与自家阿爹反应这般大。
宋祁鸢冷眼旁观他神色狐疑将信纸展开,不过一会儿,果见他看过几眼之后便蓦地面红耳赤,手忙脚乱便将信纸团成团往袖中塞去,脸红得好似被热水烫过。
“说吧!这信是如何一回事!”
沈太尉见自家儿子这般,当真是恨铁不成钢,婚事已谈成,却被抓了把柄闹出这般糗事,高声向他叱骂。
“我...我...这并非是我的字迹!”
沈南尹满头大汗憋了半天才这样说出一句,三言两语之间也无半句真话。
宋祁鸢冷笑望他,“那你这般意思,可是说我有意污蔑你?”
“不......不是”,沈南尹垂下头,不敢与宋祁鸢对视。
这封信是宋祁鸢前几日收到的,信封上并未有多写什么,只有宋祁鸢三字,大抵是太久未有瞧过沈南尹的字迹,宋祁鸢便就这样打开,展开却见信头上写着长公主岁婵姓名,再往下瞧着,便见是些露骨的诗句。
心中恼火,耳朵火烧似的烫灼,她看了几眼便要往火堆中烧掉,可转念一想,她还是打算将此事与岁婵述说,无关她如何处置此事,只是她不想她像前世的自己那般蒙在鼓里。
而至于岁婵是否还要与沈南尹相交,全由岁婵抉择,与她无关,她只求问心无愧。
于是她便拈着两个指头,将那份信复又塞进信封之中,只是还未等她找岁婵说过此事,便听到传闻说岁婵与沈南尹因何事争吵,已经不见许久。
再至今日,沈南尹竟要来将军府上提亲,当是已失去了岁婵这个高枝,他的名声又已在京城贵女中不甚难听,便以为她是好说话又痴傻的,才来找她下聘礼。
幸而有此事作为证据,证明他与岁婵一事,借此能揭露他真面目。
“你这逆子!逆子!”沈太尉未有想过自家儿子竟然将曾读过的那些墨水,都用在这种邪门歪道之事上,又或是要在宋毅面前立个严父模样,便匆匆上前,扬手便要往他脸上扇去,“你这逆子胆敢做如此败坏门风之事!”
但是还未等落下,便被宋毅拦下,甚还好声气地向他劝说道:“沈兄,南尹还是少年人,难免会犯错事,我们这做长辈的,又怎能动手,万一伤了孩子,可是得不偿失啊!”
宋祁鸢在一旁听着,想这宋毅当真是将两面人演得淋漓尽致,当初对她动用家法之人莫不是改了姓名,并非他宋毅所为?
且这沈南尹做了如此恶心之事,他竟还这样护着他,又论起什么年少轻狂?当真是可笑至极!
“阿爹,你......”,宋祁鸢要开口反驳,却被宋毅出声拦下。
“鸢儿,南尹也是一时糊涂,此事过去便就过去了”,宋毅说着又转身与一旁垂着头的沈南尹好声气道:“南尹,这次你可知错?今日之事,我且视作你疏忽所为,只是下次可不许再犯。”
“小辈知错!知错!都怪我!”沈南尹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宋毅并未有责怪之意,沈太尉也在一旁不过装装样子,便忙抬手要牵过宋祁鸢双手,与她道歉:“鸢儿,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一时鬼迷心窍,你且原谅哥哥这次好不好?以后哥哥定不会再犯,只一心一意对你好!”
宋祁鸢将他的手用力甩开,瞧着自家阿爹,再瞧着眼前惺惺作态的沈南尹,冷声道:“我不原谅,沈南尹,如今种种后果,皆是你一手造成,又凭什么牵扯我与你一同承担,从始至终,便该是你一人来赔罪,莫要再说什么原谅!”
宋毅听后却厉声道:“鸢儿!胡闹什么!不过都是些玩笑话,南尹既已与你道歉了,今日这婚事便这样定下,你们的事你们私下论断,这么多年的情分,解释清楚便也就罢了,还有,南尹你当要好好待鸢儿,莫要再像今日这般了,你可记得心中?”
沈南尹闻言忙应和:“记得记得!”
“阿爹......”宋祁鸢苦笑,不住摇头,对宋毅已是失望至极。
在他眼中,除却利益,可还有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