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冰凉触感消失,宋祁鸢恍惚间听到耳边似是有打斗声响。
强撑着沉重的眼睑,才瞧见眼前朦胧景象,见有一抹黑色身影与莫偕月正对峙模样。
“微生澈......”
那身影与脑海中所想之人重合,宋祁鸢这才松了一口气,彻底昏睡过去。
微生澈单手紧掐在莫偕月的脖颈上,将她狠厉抵上墙壁,眸中厉色逼人。
莫偕月大口呼吸挣扎,瞧见他面上嗜血神情,面色煞白,竭力用双手拍打着微生澈的手臂,却是无济于事。
“莫偕月”,微生澈冷声道:“我说过,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你......”她用力才发出几个字音,面色已是铁青之状,“你......莫要忘了......我是被他请来帮你的...”
“呵”,微生澈闻言嗤笑,手上力度不减,甚将她向上托举,只见她瞬间双脚离地,只有脚尖在地面磨蹭,“帮我?”
微生澈厉声向她:“小老头是怎么与你说的我不知,但与我而言,你比不上她半个指头。”
“救......命...”莫偕月快要窒息那刻,微生澈忽地松开手,往宋祁鸢那处奔去。
虽方才宋祁鸢声音尚且细弱,却仍令他听得清明。
微生澈原已令她安稳平躺在桌上,此时立在她身侧,牵过她掌心,指腹在她额头脸颊小心翼翼地摩挲,声色轻柔,与方才疯魔之人所为全然不同,“鸢儿?鸢儿?”
宋祁鸢此时已昏睡去,并未有听到他呼唤声响。
以此,莫偕月得以喘息之际,如是浑身脱力,蹲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咳喘之声竟还显得几分震耳。
方才她正要将珠链戴上宋祁鸢腕上那刻,忽地一个飞镖从馆外擦过她的手臂,随即将珠链斩断。
耳边锋利风声呼啸而过,待眼前镖盘被收回,手臂上才显出痛意。
鲜红珠子散落一地,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将珠子晕染愈发鲜红。
明明马上便会得手,却被来人打断,莫偕月蹙着眉头转身,却还未等看清来人模样,脖颈便被一股猛力禁锢住,她挣扎未果,一瞬已被抵在墙上。
回想方才惊险境况,莫偕月现下仍觉有些生怵。
她从未想过宋祁鸢在微生澈心中竟有如此分量,甚为了她不顾两人之间的盟友之谊,毕竟按照小老头所言,在他完成复仇任务之际,必须有她相助。
他竟也不怕她因此倒戈将他的所有计谋全都泄出给太子帮派。
见微生澈还在宋祁鸢身侧,莫偕月便想着趁此将地上的珠子取回。
她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只吹上两三音节,便见地上的数颗珠子渐渐躁动,从地面上弹起,圆润形状渐渐演变成不规则团状物,只是颜色更加鲜红,随着她的指尖跃动往她方向窜动。
微生澈闻声双指捻过飞镖,抬手便将她唇边的短笛切碎成两段。
随即地面上的团状物什似是六神无主,在无规律窜动之后便在原地碎裂成无数细碎粉末,似是灰烬般扑洒而下,进而消失殆尽。
“莫偕月,太子之事你当知轻重,西域予你所托,若是未有成果,下场如何,你心中自知”,微生澈踩踏在短笛碎片之上,将插在她耳边的飞镖取回,锋利刀刃直指她眉心,“你当有自知之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你再敢动她分毫,不只是你,连同你的族人,我都不会放过。”
莫偕月双手攥紧了拳头撑在地上才得以安稳立身,原本清丽眉眼之间沁上血迹,瞳中尽是骇意。
“滚。”
闻声,莫偕月忙拖着绵软无力的身子,强撑扶墙从药馆窜逃似地离开。
——
宋祁鸢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
见花衣还在她床边洗涤帕巾,想要与她知会一声,张口却觉喉中干涸,竟发不出半点声响。
直到花衣转身,才见自家小姐正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瞧她。
“小姐!”花衣将手中刚刚拧干的帕巾复又掷回水中,连忙跑向宋祁鸢身边,跪下身,带着哭腔向她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身上可有哪处不适?”
宋祁鸢摇了摇头,用气音与她说道:“水......”
“水?”花衣这才反应过来,忙去找茶壶水杯,斟上试过,才端至榻边,满眼愧疚,“是奴疏忽,不知早早将水备好。”
“小姐,奴扶您起身。”
饮下一杯水后,嗓子才觉湿润许多,宋祁鸢清了清声响,开口道:“我睡了多久了?”
“回小姐,自从微生公子昨夜将您送回,现下已是第二日午时了。”
花衣说着,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喉中哽咽,看着自家小姐总是这般不顺,心中也是心疼得很。
她见宋祁鸢原本干涸苍白的唇色渐渐有了红润颜色,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下半分,为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