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不如不叙,虽不知微生澈能否收到书信,宋祁鸢也还是觉以防万一,莫要影响到他才是,于是思来想去,笔又落下,未提一字。
只是等到晚上也没等到柳蚩回府,宋祁鸢心中焦急,便令柳蚩配在她身边护卫的刘将去打探一下消息。
等到半夜,刘将才回府上,但仍未有打听到什么确切消息,“回小姐,有人称在申时见过柳公,但之后便不知去向......”
“怎么会”,宋祁鸢一瞬跌坐在椅上,手脚皆是无力绵软,心中慌乱,却又不知所措,“怎么会......”
“刘将,有劳你明日陪我去东街一趟”,她将微生澈交予她的令牌紧紧攥在手中,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此,只是如今夜已深,打铁铺的掌柜也早已归家歇息,只能等明日再论。
“是,小姐”,刘将领命,但见宋祁鸢没有回房休息之意,便开口劝说道:“小姐,我在您身旁守着,您暂且休息些许时候,柳公之事不可耽搁,但属下受柳公之命护您平安,便要请您也保重身子。”
“无妨,多谢刘将,只是我心中属实难安,自然也是睡不着的,便在此等候天明,再想想对策吧”,宋祁鸢强撑起嘴角,却是苦笑,如今柳蚩生死难料,只她一人又如何能松懈,此时万不可自乱阵脚,只能强撑镇定。
如今这般,找寻对策才是关键,其余皆是后话。
刘将见她这般坚持,便也作罢,为保全她平安,便陪伴她在堂屋之中等了一夜。
待到天明,虽一夜未眠,但宋祁鸢却不觉困倦,写下字条告知花衣自己要去东街办事之后,便与刘将前往。
路上刘将怕她不眠不休,身体难捱,便去给她买了早点,补充所需。
宋祁鸢亦知此时身体万不能垮,便索性胡乱咬了几口,可终究是难以下咽,甚至令她有些反胃。
但到了东街之后,却见打铁铺尚未开铺门,想来此时时辰尚早,宋祁鸢便令刘将将马车停靠一旁,下车等候,以免太过显眼,惹祸上身。
还未等一炷香的时间,宋祁鸢抬头恰好看到对面有人在打铁铺门前徘徊几步,又向内张望,可是看那人打扮,又不想要来打铁或是取器物之人。
她心中生疑,又见一阵风吹过,将那人的腰间的令牌显露出来,而那令牌正是同她手中这一块相同模样。
宋祁鸢见状几乎认定他也是微生澈手下之人,但又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属实奇怪,她见他掉头要往另一方向去,便令刘将在这里守着,等见掌柜来此之后,便将这个令牌予他,将柳蚩一事说明,请求他能够相助。
“小姐,您要去哪?”刘将见她迈步便要离开,忙上前挡住她去路,“如今形势危急,您切不可独身一人啊!”
“无事,我去去便回,你在这里等我便是”,宋祁鸢被他挡住视线,只能探头去瞧那人路线,“刘将,莫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可刘将还是执意挡在她身前,宋祁鸢眼见那人快要没了踪影,只能硬下语气,冷声向他道:“刘将,我阿公可是与你说过,我之令便如他之言?”
“......是”,宋祁鸢将柳蚩搬出来,刘将只能哑口无言,“可是......”
“没有可是,刘将,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至少不会拖累你,若是柳公回来,却没见到我,你便将这玉佩予他,就说是我执意要去,阿公是明是非之人,绝不会因此迁怒与你,你跟随他那么多年,你应当十分了解他,对吗?”宋祁鸢定定看向他,眼神之中是毅然决然的坚定。
“......是!属下听命,小姐定要保护好自己”,刘将低下头,又小声说道:“柳公他......他只有您一位亲人了...”
“嗯,我知道,你放心。”
宋祁鸢知道刘将在担心什么,但是今日之事,她总不能漠视。
随那人一路跟到一个小胡同之中,见他进了一处稻草堆砌而成的后门,宋祁鸢便随之进去。
她不知这一切为何这般顺利,心中总觉不安,但是事已至此,便只能冒险一试。
于是她见有两人背身立在草屋前,一男一女。
宋祁鸢躲在拐角处,见那人行礼过后,两人转过身来。
而那一双面孔都太过熟悉——
一位是许久未见的莫携月。
另一位,却是她心心念念,为他忧心数月的微生澈。
她用力捂住嘴巴,生怕因复杂情绪发出声响,惹几人注意。
她此时思绪绞成一团,她不知道微生澈为什么回京却没有来见她,更没有给她透露半点消息。
更疑惑的是,他为何会与莫携月待在一起?
宋祁鸢深呼吸,理不清思绪,此时只觉得他腰间香包上用金丝绣的曾天寺几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