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荷长老把菱花镇的老弱妇孺先安置在外门弟子的院落后,就去找江渚禀报相关事宜。江渚很赞同他的处置,同时命他尽快与这些百姓的家人联络,然后将他们接下山去与家人团聚。仙魔大战一触及发,若是牵连百姓,也将是云虚的一大罪孽。而且云虚对人族的身体有害,没有仙体庇佑,仙界灵气就会在体内乱串,他们也不宜多待。
江渚宗主的夫人——苍葭夫人,听到菱花镇的百姓来了云虚的消息,就让她的掌作侍女春蓝准备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前去探望。对于苍葭夫人的到来,菱花镇的老弱妇孺都很高兴,围着她热烈的表示感谢。
苍葭夫人在这拥簇的人群中瞥见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这身影将她拉回了半年前,江渚和这紫色身影拥在一起,她也发现了江渚深藏多年的秘密。这秘密似又来到了她的眼前,像是一只炫耀的蝴蝶,将它们数百年的恩爱尽数嘲讽一遭。
苍葭夫人带着焦灼的心情回到了天启殿,她不知道这个紫衣女子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但是女人的直觉搅得她的心乱作一团,她脑海里翻涌着半年前的回忆,像一条旧披帛勒着她那柔嫩的玉颈,让她喘不过气来。
半年前,苍葭夫人去江渚的书房找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幽香,目光随意扫了一下书桌,不巧就看到了那封信压在一摞文书下面。有时她觉得是命运可怜她,让她发现这一切的背叛和真相。
她鬼使神差的将信抽了出来,信纸散发出来的栀子花的香味就更浓烈的散播开来。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这封信,是一封江渚旧情人的约见,这个旧情人竟还是个人族女子。信上字字涕泪,述说着当年的缠绵悱恻,这么多年月下的深深思念,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个秘密,可是信上却没有说到底是什么秘密。旧情人利用这个秘密,希望江渚能够再见她一面。
看完信之后,苍葭夫人扶着桌子站了好久,暴风雨般的愤怒才渐渐平息下来,理智也开始恢复了。她推算起这个人的年岁来,他们是十八年前的旧情人,按照人族的寿数,现下这人应该是个迟暮的中年女子了,以江渚对美色的追求断不可能与她再续前缘。思及此,他们是否见面,也就不再使她的内心愤怒纠结了。
苍葭夫人把信摆回到原来的位置,随便回去洗了手,换了衣服。仿佛做完这一切,就能掩盖起来她发现他们之间的裂痕的事实。她心底完全不敢相信江渚会背叛她,他们已经做了四百多年的恩爱夫妻,她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她本想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毕竟江渚即使去见她也是被要挟,他更不可能跟一个老妇人再续前缘。可是到了当日,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去了信上约定的地方。那人约在江畔的凉亭上,她就早早躲在凉亭旁边一棵茂密的石榴树后面,她从未如此偷偷摸摸,她多希望江渚不要来。
透过枝叶间的空隙,苍葭夫人看到江渚来了,内心深处的屈辱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江渚来相会的却不是一个老妇人,竟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写信的人呢?还是写信的人已死,这个少女是那个老妇人的子女呢?
正值疑惑间,那少女掩面抽泣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最坚硬的岩石铸就的心也能软下来,让最无情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江渚见状手足无措起来,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年,无法应对情人的故意刁难,急的想要把心剖出来以整真心。话语达不到的目的,有时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让情人的心软下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搂着少女温言软语的安抚,就像是一个生生世世的情人,与少女耳鬓厮磨。
苍葭夫人看到这一切顿时疑虑全消了,这个少女就是江渚的旧情人。她没想到江渚为了这个人竟使用了云虚的禁术,让异族人保持青春永驻?她也为自己深深感到悲哀,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一场笑话,他还想着与旧情人死灰复燃,置她于何地呢?
愤怒让她忘记了好好躲藏,她从石榴树后站直了身体,很快江渚就发现了她。她看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目光,就像被抽去了魂灵,提线木偶一般,不知怎么就回到了云虚,回到了天启殿。她打开门,在温暖的灯光下,那个人却坐在他每天坐的位置上,像是从未出去。
江渚平静的跟她解释了自己多年前欠下的一场风流债,他顾念之前情谊才去见了一面,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他解释的情真意切,又抱着苍葭夫人好一顿安慰,并保证以后关于这个人的事情都不会瞒着她,看在多年情分上希望能原谅他这一次。江渚关于这个人族女子交代的句句属实,却瞒下了他们之间的另一个秘密,他却不知这秘密为以后的悲剧埋下了导火索。若他能预知到这一切的灾难,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她呢?
当年老祖带着众弟子从上九天下来的时候带下来三条云螭,一条随老祖坐化了,另外两条成为了江渚和无妄的坐骑。其他弟子所乘的云螭皆为江渚用云气凝结的幻影,因此在云虚之内随手可招,挥手之后又归为云气,等待下次的召唤。
十八年前,江渚坐下的那头云螭趁着他闭关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