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血色的河水缓缓向东流去,两岸开满曼沙珠华,火红的花萼像是要燃尽这之间一切。
琉璃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随着岸边的清风似要飘起来。
河畔是青玉打造的神龛,十步一盏,延伸至遥远的黑暗中。神龛上忽然隐隐约约地现出一个人来,仿佛是烟雾的缓缓凝聚,幻化出人形。
那是一个擎长的少年,水蓝色长发一直垂至腰际,等他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露出一张与她年若相仿俊美面容,美的仿若天人,白的近乎透明的的脸上露出美丽而温暖的微笑,那袭流云锦缎织成的长袍无风自动。
琉璃警惕地抓住腰间的七星匕首,“你是谁?”
少年但笑不语,他轻轻抬手,凌空画来一个奇异的符号,“莫要出声,跟我走。”
—— 忽然间,河畔的曼沙珠华燃起烈烈火焰,那些火焰中现出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嘶叫着,“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打扰亡灵!还不速速受死!”
那些火焰似陡然间有了生命一般分做两路烧了过来,把少年围在中央。
“唉……!”血红的河水对岸发出一声悲悯的太息,那人隐在望不见对岸的黑暗中,露出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少年飘然而至,牵起琉璃手,“别怕,跟着我走。”
琉璃握着七星匕首,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身后,而那些火焰疯狂地燃烧着,将他们围在中央,却不敢再近一步。
“你是谁?”琉璃边跑边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三途河,你再往前走就到了三生石,过了三生石就算我也救不了你了。”少年牵着少女的手,右手幻化出一串翡翠灵石,口中念着咒语,“去!”
一刹那,火焰消失不见,曼沙珠华依旧盛开在河畔,妖艳,诡异。
“方才,方才……?”
“那些不过是障眼法,你牵着我的手千万别跟丢了。现在还只是稍厉害点的障眼法,等会,你同我出去的时候,会遇到时空之境,那时的障眼法才会要人命的。记好了么?”
“嗯,记好了。”
少年在虚空中画了个圈,单手结印,那圈越转越大,大到可以容纳一人通过,“走!”少年牵着琉璃跳入光圈中,琉璃知觉有好大好大的风吹得她早已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
一股灼热的感觉从身后射来。
“小心。”身边的少年轻声说,“往右转,抬脚,前倾。”
琉璃毕竟会些功夫,照着做完少年的嘱咐,轻声问,“好了么?”
手的那端忽然传出中中的喘息声,“咳咳,好了。”
风声,灼热感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浪花声,是浪花击打着墙壁的声音。
“安全了,你可以,咳咳,可以睁开眼了。”
琉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苍白到惨白的脸,唇角浸出血丝,却仍美的惊心动魄,雍容华贵。
“你怎么了?没事吧?”琉璃忙去看他的伤口,“伤在哪里了?”
“咳咳,”少年轻轻咳嗽起来,唇角沁出更多的血,“不打紧的,你莫要慌张,”他挡开琉璃的手,“方才三途河畔的红莲烈火也随了进来,我不小心被伤了点。”
说罢,整个人好似顿时失去了力道,倒在了琉璃的肩头。
琉璃本是西域儿女,不似中原少女,她一心想要救人,于是脱掉了少年的流云锦缎长袍,只见少年洁白如玉的胸膛上仿佛灼伤后被剑刺伤,黑色的血迹从胸口一直延伸手臂,整件青色锦缎长袍竟已然被湿了一大半!
还好,心跳声还在,琉璃暗自庆幸。
她认得红莲烈火的伤口,小的时候爹爹也被伤过,好在莫离给爹爹治好了,不过此后,每年的每月初七日,爹爹的伤口便会重新出现,好似被谁打上的印迹一般,每逢七月十五再受红莲烈火灼烧之苦。
为此莫离先生为她爹爹配有药方,以便他不在时随时服用,以抵抗力红莲烈火的灼烧。
“还好,爹爹也给我我一份,也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啦!”琉璃从怀中掏出百宝箱,从里面掏出青瓷瓶,倒出几粒塞入少年口中,扶他躺下,然后守护在旁边,自言自语,“哎,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要救我呢?你长得真好看,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儿了,夷陵哥哥都要逊色你三分呢!”
少年虽说是在昏迷中,全身却散着青色华光,他似陷入残酷的梦中,口中不停地喃喃着,“不,不,我不要!”
琉璃奇怪地看着他,他已经满头大汗,口中念着莫名其妙地咒语,似要挣扎地挣脱谁的束缚。她重新揭开他的长袍,胸膛处的伤口已完全愈合,洁白如玉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好似心口中积压着无数痛苦。那里隐约显出金色光芒,琉璃凑了过去,伸出手还未触及他胸口,忽然一股强大的外力将她直直的弹飞出去。
“救命!!”少女惊骇的大叫,眼见她就要撞上水晶做成的桌椅,少年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