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界存在观察宿主的视线时,系统出现的瞬间就会化为梦幻泡影。一个人的面前不能同时出现两个迦诺,即使系统急得跳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宿主如同傀儡般跟着马头人通过重重机关来到十八层地下室。
地下室中央建有一台冥池,池边摆放着各色器具,颜色脏污的浓稠池水沸腾地冒着泡泡。
马头人将呆滞的迦诺领至一面斑驳的墙前,用挂满墙的密密麻麻的铁链将迦诺的头身和四肢固定妥当。随后,马头人随意在池边拿了一把小勺,用勺尖蘸了点池水洒于迦诺额头。
池水触碰到迦诺的额头瞬间“滋啦”一声汽化,化为滚滚浓烟徐徐升上天空。
迦诺皱了皱眉,并无其他动作。
马头人似乎不甚满意,舀了一勺池水,掐着迦诺下巴灌入嘴中。
无声无息间,迦诺面色逐渐惨白,额角渗出层层冷汗,七窍徐徐升起浓烟。随后,迦诺脖颈的青筋暴起,如茂树般向面部延伸。
还差一些。马头人掂量着剂量,又舀了一勺池水试图喂入徒弟嘴中,奈何迦诺牙关紧咬,无论如何也不肯张口。
哎,自己向来爱惜徒弟,总不可能敲断牙齿将勺子送进去。马头人无奈转身,从器具台上挑了份长钉和锤子,行至迦诺面前。
这身行头,一看就是外来人,该换了。
衣服应声碎裂,露出里面的软甲,被马头人挑出扔在一边。马头人一手将长钉对准迦诺肩部的裸露皮肤,一手执锤对准长钉重重砸下。
长钉避开骨骼“咕叽”嵌入肌肉,鲜血汩汩冒出。
喝不进去不要紧,直触肺脏也能达到效果。马头人一下一下将长钉敲入迦诺体内,每敲一下迦诺皱一下眉。随后,马头人取出长钉,将一根薄钢管代替长钉插入血眼。一勺池水顺利顺着钢管流入肺脏。
浓烟从血眼中升起,迦诺扩散的瞳孔瞬间缩小,迸发痛苦的光锋。
“啊!!!!!”
这是什么,是活着。这是什么,是死亡。这是什么,是凌迟。这是什么,是扭曲。这是什么,是万恶诸苦,是轮回报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有意识,器官组织在错位扭曲,在溶解汽化。脑浆在沸腾,血液在腐蚀身躯,厉鬼在尖啸着撕扯皮肉,一层层硬生生撕裂。万千饥饿的鬼手在索食,皮撕尽了撕肉,肉撕尽了撕骨,骨撕不动只能够砸碎吸髓。
大脑在融化,眼球在融化,五官在融化,内脏在融化,内中一切都融化腐烂,只剩下外层完整的躯壳,一碰即可碎烂。
迦诺如同陈年的僵尸,僵硬狂乱地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然而铁链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明明灭灭发出金色光芒,牢不可破。
马头人冷眼看着迦诺的样子,淡然道:“啧啧,现在才到哪,堪堪预热而已。你这样,后面的步骤叫我很难办啊。”
小王八羔子狂喊疯嚎,吵得人心烦。马头人揉了揉耳朵,上楼去拿东西。
不一会,马头人拖下来一条面目全非抖若筛糠的人。尽管楼梯磕磕碰碰,那人却浑然不觉,张着嘴啊啊说不出话来。
马头人随手一甩,将人摔晕在地上。随后将人提着脖子拎起来,张大自己的嘴巴。
透明的烟气在人的轮廓上浮现,潺潺流入马头人的嘴。烟气流淌不息,手中的人类由惨白变得青紫,由青紫变得乌黑。烟气饮尽,马头人随意将手中的尸体扬进池水,看其随着沉没而解离,最终和池水融为一体。
新鲜的灵根,最适合移植用。待马头人再张嘴时,一簇纯净的灵根能量浮现于空中。
小王八羔子不知道累,喊叫一刻也没消停过。马头人手握灵根走至噪声源头,爆发能量一拳炸入迦诺腹腔,鲜血四迸。
迦诺终于不喊了,只是大张着嘴,神情极端。
躯体无法承受的能量寸寸渗入,直至筋骨寸断,组织错乱。肺化为水蒸腾进鼻腔,又从嘴里淌出。眼球化了又凝,凝了又化,顺着血流四处走,不知现在在体内何方。内脏化为脓浆,爬满蛆虫和苍蝇,如今被火药爆破驱赶。自己已死多年,为何要变成丧尸在世间游荡。自己没有生命,为何要被多余的能量驱赶前行。自己不觉饥饿,为何要莫名其妙进食。自己残躯败壳被万尸分食,为何还将死不死。
迦诺目眦欲裂,黑筋爬满惨白的脸,嘶声长啸:“死——!死——!”
马头人看着迦诺,摇了摇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不一会,马头人陆续搬来几箱瓶子。
如果迦诺意识清醒,就一定可以认出,这是在师姐那里疗伤时的紫金瓶,里面装着没什么味的药。每隔一天师姐就让他们一人服半丸。
马头人手覆在箱子上,空气似乎震颤了一下。随后马头人打开瓶子,原本流光溢彩的药丸此时呈现为粉末。
粉末如尘土,不要钱般洒在迦诺的身上,一瓶接一瓶,一箱接一箱,似想将迦诺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