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时,在街上逛了一下午的魏无羡回来了,趁着无人之时悄悄来到了苏晓的房间里,进去,然后四下左右看了看,关上门。
而一直端坐在桌前的苏晓这会儿心急如焚地一把扯下眼上的白布,立马上前。
魏无羡道:“这二人去了一个年久荒废的宅院里,便再没出来。”
原来魏无羡自那二人离开后便制造了一番他仍在客栈的假象,半个时辰后他便跳窗偷偷出去,循着他在他二人身上贴的一道隐身符,这才找到了那座宅院。
“那座宅院里并无其他人,他二人倒也真像到了那破败潦倒的地步,打坐在稻草上吃着干柴饼,喝着井水,过后便休息了。”
这是他一下午趴在瓦墙上看到的。
苏晓问道:“你确定他们没发现你吗?还有那张隐身符还贴在他背后吗?”
“还在。那隐身符两个时辰后便会失效,为防他们发现,我就亲手念咒将那两张符唤了回来,你看”他从腰里掏出了那两张符,在苏晓的眼前晃了晃。
苏晓来回踱着步,一手托着另一只手肘,单手撑着腮,认真地在想事情。
“刚刚在那餐桌上,那二人分明是说了谎,”魏无羡自言自语道:“可我这一下午的观察,他二人倒也不似作假。”
“他们确实说了谎,”苏晓停下来看着魏无羡道,“首先,他们说不认识你,在你自报姓名时,那秦语端着酒壶,明显抖了一下。二来,他们既然能对你和晓星尘的事迹耳熟能详,又怎会不知这次乱葬岗一事呢,况且金光善已将此事昭告各大仙门,凡是见到魏无羡者将其信息上告给金氏,金氏重重有赏,擒拿魏无羡者那更是另当别论了,金氏如此放大消息,别说这仙门了,这各地小镇,百姓都耳熟能详夷陵老祖魏无羡。”
苏晓顿了顿道:“还有,他们说他二人从清河而来,可在我问及金光瑶是否去过清河见聂宗主时,秦文却说没有,而这时秦语拍了拍他的肩。”
……
“一顿饭下来,这二人破绽百出,”苏晓恍然大悟,笑着道:“这若是常人倒还真被他们骗了,这一桌饭台上的话本就是他们故意说给我们听,故意让我们误会。”
魏无羡撇过头来道:“没想到我这位人人惧怕的夷陵老祖如今是自愧不如啊。”
苏晓淡淡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想再简单不可能了。”
“你这一下午的观察或许已经被发现了,”
魏无羡道:“不太可能吧,我仔细检查了周边确实没一人,而且我也很确定那二人绝对没有看到我。”
“魏无羡,你再好好想想。”
魏无羡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座,翘着腿,单手撑着头斜靠在茶桌与椅子之间,另一手在茶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是他在思考。
半晌后,他一下跳了起来:“那人必定是和我一样会些符篆的,而且,他一直就藏在宅院里头没有出来过,我趴在墙头所及处有限,未必这里头就没有藏人。”
他都不带喘口气的一下说完,说完后却发现竟然没有回应,转过身子左右一瞧没人,正疑惑着,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能去哪里。
绵长的呼吸很轻,轻的魏无羡一下还没看到那床上躺着一个人,
很端正的睡姿,身上的白衣牵扯的很干净没有褶皱,未着一缕在床沿上,眼上把白布再次给蒙上了,头上绾起的发束也是规规整整的,垂下来的发丝规整地平铺在了枕头的两侧,
魏无羡一笑:“她这是真把自己当成晓星尘了,连睡觉都不放过。”
魏无羡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与苏晓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两间,这样做也是为了任何一方有事发生时能够相互及时过去。
魏无羡回去了后,怎么也睡不着。赶了这些天的路程,身体疲惫得很,可是一想到那个和他一样会符篆的人,他心里的担忧就越发重了起来。
本来他就不同意由苏晓来扮成晓星尘,可偏偏她有无数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魏无羡大家比较熟悉,而她除了她身边的这些人便没有几个人认识,”
“魏无羡,那么洒脱自在,狂妄不羁的一个人怎么扮得好白月光呢?”
“魏无羡只要露出一点马脚必是有人识得出来,他就是魏无羡。”
“而她就不同了,就算被发现,也不一定知道她是谁。”
……
绕来绕去,一堆理由,总之一句话,扮晓星尘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她。
第二日,苏晓独自上街绕了几圈,而魏无羡则假装在掌柜那退了房离开了客栈。
一上午,任是腿脚酸软,苏晓也要坚持端着晓星尘的形象,一直到回到客栈门口,她吁了口气,优雅地提着衣摆款款而入,缓缓上楼,进入左边第二间,迅速地关上门。
这进入门后便一下子卸下了晓星尘的包袱,连忙跑到桌边坐下,一边无力地捶着大腿,一边给自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