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便是他和苏晓无意间闯进了薛洋炼制的傀儡阵中。
苏晓:“那又为何会突然撒手?忽幻忽真?”
“只怕是心神不济,不能久撑,”蓝曦臣道:“当年蓝青语老者是与四位蓝氏长老合力完成,而这里,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仅凭一人,难以维持,断断续续幻实交替实是正常。”
“只是,蓝氏禁术为何会落入这布局之人手中?幻象之术一出,恐再次危急他人,回去后我必严加调查此事。”
苏晓突然就想到了乱魄抄,喜宴之时她便观聂明玦精神状态不好,莫不是便是蓝曦臣所说的半月前,金光瑶来过云深,潜得藏书阁将乱魄抄与幻象之术一并撕了来,
等义城事了,回了云深不知处,藏书阁一去便知。
若没有一连贯的说法叫人信服,这些话,还是憋在自己肚子里为好,
苏晓现在担心的是宋岚,原本以为自己能赶在之前救下晓星尘,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身去只留下一缕神魂。无意闯入这世界,把自己也掺和进了这场腥风血雨,魑魅魍魉中,一心本想着能救下这些人,到头来却是一个都未曾。
局已变,每个人的结局却没有改变,她的心难受,痛苦至麻木,看着身边靠在树干小憩的魏无羡,一路走来辛酸苦楚,若是这最终的一人依然会落得这么个被逼跳下悬崖的下场,她只怕会,很后悔来这里吧。
手里紧握着那枚晶石,感受着里头传来的温热,苏晓瞬间惊醒,一改颓废,难过,曾经自己对魏无羡说过的那句:以后你便唤做清尘君,与含光君二人一起携手同行,并肩天下,仙门一片澄澈净明。
如此美好的理想又怎可轻言放弃,自己许的诺便是一定要重诺,守诺,无论前途如何,无论自己如何,无论这个局如何改变,守一人,护一心,永不变。
魏无羡醒了过来,对着她一笑道:“放心,有我们这群人在,定不会让你深陷险境。”
苏晓的眼眶瞬时凝满热泪,少年的笑容犹如一道雨后彩虹在她的心上深深开出一连绵的希望之花来。
魏无羡轻轻道:“你也快去睡,下半夜换我来守。”
“好。”
两天两夜都未曾合眼的蓝曦臣这会儿睡得很深,只是这姿势,端正地如同坐在椅子上一样。苏晓不禁犯了愁,无奈将自己的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又轻轻将他的头部挪到自己肩上,把身上的外袍拉开,一人一半,而后拥着他睡去。
翌日一早,苏晓是在一阵肉香味中醒了过来,蓝曦臣揉动着酸痛的胳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本想着是让他睡得舒服点,可没想到后来,自己这……压到了他胳膊上。
苏晓一把拿过他的手,嘴里念叨道:“既然醒了怎么也不想着拿开,快让我看看,压得怎么样?”说着就要掀开他的袖子看看。
蓝曦臣的脸上当时一囧,泛出红晕来。他按住她的手,凝凝噎噎道:“没有多重,还好。”
“这一大早就打情骂俏,你二人还不赶紧寻个没人的地方去,那岂不是想做啥……唔,唔,”魏无羡的嘴里顿时被蓝湛塞了一个大鸡腿,说不出话来。
苏晓一下起身走了过来:“这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你难道不知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魏无羡将嘴里的鸡腿拿了出来,正要开口,蓝曦臣微赧着神色走了过来,道:“魏公子年轻气盛,恣意洒脱,说话难免会随着性子直来,曦臣也理解,魏公子毕竟未经□□,自是不能体会个中滋味,若是日后有了那个一心一意的人,自是不会再这么说了,”
蓝曦臣顿了顿,“只是我这弟弟也是榆木脑袋一个,若是要他先开口也难,还得是魏公子你先开了窍。”
蓝曦臣的话,大家起初听得也没什么,可这后来,一度让三人大跌眼镜,
苏晓这想着递过去的一块肉此时难为情,半空中端着,
魏无羡本要开口反驳几句苏晓,这时也悻悻地闭了嘴,一个劲地嚼他的鸡腿去了。
剩下的蓝湛瞪着一双眼看着他的兄长。他的兄长自从与这位苏姑娘在一起后,怎奈将她的秉性通通学了个去,越发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毫无顾忌,说话也没有往日一贯的庄重端持。
吃过饭,四人便又一起再入了义城。
白日里头,仍旧是一片浓得散不开的白雾,周遭的房舍在这雾里头瞧得都不太真切,一切与昨日离去时一般无二,这就正说明幻象之术已经全然撤去了。
四人自觉地相互靠近了些,向着这条依稀能看见前方的笔直道路走去。
寂静,空寂,萧瑟,没有一点人气,让这条路又多了几分恐惧。
一条黑色人影突然出现在了雾里,快速地在屋墙上跳跃,一瞬至了几人跟前,长剑直指他们而来。
蓝曦臣一个眼急手快将苏晓拉到了身后,裂冰一出,挥开了那人的长剑,魏无羡也自觉地后退了些,待蓝湛飞身而去,上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