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于楚回家。”沈确看向邢一苒,见邢一苒点头同意,便又对仲虎说:“你继续在此处监守,若发现剩余线索,稍后向我禀报。”
仲虎行了一礼,“遵命。”
沈确疾步走进州衙,“会骑马吗?”
邢一苒看着马厩里的马,心中有些忐忑,“不会。”
沈确牵出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本想她不会便由自己牵绳,二人共骑,但他转头,看见邢一苒如今的“徐长有”模样,男子,衣袍破败,脏乱不堪,心下做了决断。
他将马快速套上了车,“不会骑马便坐车罢。”
沈确坐上了车夫的位置,邢一苒也跨步上了马车,“可是郎君,城内不许纵马。”
沈确甩动缰绳,邢一苒一时没站稳,身子忽地后仰,整个人摔到了软凳上,“事出紧急,抓人要紧。”马车跑得飞快,邢一苒只有扶住车窗,才不至于被颠得左右摇晃。
二人很快到达了于楚回的院落,沈确叩了叩门,见里面无回应,便想再敲,邢一苒看不下去,快步绕着院子走了半圈,然后选定了一处墙面,三两下便蹬了上了墙顶,翻过了院子。
墙下放着三只水缸,若是一般贼人,下墙时不小心便会踩到水缸,然后失足摔到,撞破水缸,院主人便能以此听见响动,发现外人入侵,但邢一苒留着心眼,她没有去踩那好似盖得严谨的缸,也没有去踩那看似干燥的缸缘,而是艰难地移动了两步,跳到了缸外边。
邢一苒落地时弄出了一些声响,但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没有耽搁,快速小跑向院门,帮沈确开了门。
沈确早知邢一苒翻墙去了,但见她行动如此迅速,还是不免有些吃惊,邢一苒将人放进来,随后便将院门的横杠重新合上,二人对视一眼,并未言语,十分默契地一同走向了祭祀堂。
沈确推开厢房门,于楚回亡妻的牌位依旧,而牌位下,俨然是火场里被烧毁的同款长柜。邢一苒上前打开了柜门,她敲了敲柜底,声音空洞,显然也有密道。
她在柜内摸索了一番,没有摸到任何凸起或是不平整之处,于是钻了出来,对沈确摇了摇头,然后将位置让给沈确,“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转身的瞬间,沈确拉住了邢一苒,“我去罢,你留在此处。”
邢一苒看出了沈确的担忧,她笑了笑,“我现在可是男子,对付男子不成问题。”
沈确看了她一瞬,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匕首,“拿着,也好防身。”
邢一苒不与沈确客气,拿了匕首就向正院走去。她推开厢房的门,里面并未变化,依旧只有简单的家具,她又挨个推开门,粗略检查了所有的屋子,发现空无一人。
既然无人,邢一苒便开始着手检查。
她先来到了居住的正院,将屋子里箱笼全数打开,里面是衣物和书籍,邢一苒翻开书籍,粗略看了几眼,都是普通的书籍,不过其中夹杂着几本手书。
于楚回的字迹与沈确完全不同,但意外的是,二人“瑛”字的书写习惯竟一模一样。
邢一苒又去掀被衾,但并没有在这里发现隐藏的东西,等邢一苒将书房和卧房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于楚回常吃的药,以及他雕刻的小玩意,这些小玩意,模样都与她穿成春桃时,在徐华瑛箱笼里见到的类似。
药包似乎是治疗痔疮的,邢一苒捏着里面细小的白色颗粒,认出了是白矾。
她眉头一皱,放下东西,当即便就要去找沈确。
然而等邢一苒来到祭堂,发现沈确并不在这里,她打开长柜,只见 沈确也不在里面,她眸色渐重,瞬间拔出了匕首,小心地看向祭堂外。假若沈确遇袭,多少也会发出声音,但从她离开到现在,院子里都未出现其他声响。
“沈确?”
邢一苒喊了几声沈确,无人应答。
她慢慢走向外边,周遭祥和安静,还能听见院墙外边货郎的吆喝声,邢一苒看向院门,门锁依旧是她关上的样子,水缸也如她刚进来时的模样,似乎沈确就这般凭空消失了。
但这可能吗?
邢一苒回身,重新走回祭祀堂。
要么沈确被人无声绑架,要么沈确主动消失。邢一苒打开长柜,再次钻了进去,而主动消失的最大可能,便是他已经打开了密道,且这个密道如假山下的密道一般,能自动关合。
邢一苒仔细地摸着长柜,不放过上面任何一处的缝隙,摸完里面,她又钻出来摸外面,可惜柜身与柜里都十分平整,根本找不到奇怪的地方。
邢一苒放弃,决定走到柜旁,想要用蛮力推开或挪开它,可惜木柜看起来不重,实际上却焊到了地面,所以无论她怎么使劲,长柜都纹丝不动。
枯井院落的长柜被烧毁了机关,这才无法才打不开,邢一苒瞬时看向桌面,当时的桌面被完全烧空,机关多半在此,想到这点,她立刻拿起了牌位,而这一抬手,她便发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