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经商,如今竟出了个状元郎,真是稀奇。”
崔嬿听见谢离的声音,转过身,微微俯首作揖:“谢大人。”
“好久不见,崔…公子,在下大理寺少卿谢离,这位是二皇子萧子羡。”谢离故意停顿了一下,撩人心骨的嗓音隐匿着笑意。
她抬起头,眼底泛起一丝慌张,又带有一点欣喜。
他认出来了?
“你们见过?你刚刚不都说不认识吗?”
谢离轻笑出声,打趣道:“崔翰林记性不太好,前几天我们在酒楼打过照面。”
崔嬿松了一口气,面色又恢复镇定。
几人简单打过招呼后,萧子羡就先行离开了。
春阳斜照,树影婆娑。
可惜诏狱里常年不见光,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
崔嬿刚踏进一步,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她不适应的捂住了口鼻,这一幕恰好被谢离收入眼中。
他侧过脸,轻笑出声:“堂堂七尺男儿,这就接受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崔嬿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她调整好呼吸,拿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徐徐道:“崔某第一次到这种地方,难免有些不适应,让谢大人见笑了。”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审讯的地方,十字架上绑着两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两人看到谢离彷佛看到了救星。
“谢大人!下官真的冤枉啊!那天沈世子宴请您不是也在吗?下官当真是清清白白啊!”
崔嬿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还什么都没问,半个字没提沈为,他倒是自己都招了,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谢离认同的点点头:“确实,那天就是单纯的吃了个饭。”
架上的两人连忙点头称是,又听谢离疑惑问道:“但是圣上手里收到的,可是十几人联名上书,难道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你们?”
站在一旁的崔嬿轻轻皱了皱眉,不太理解他的做法,心想着莫不是他的计策?
那两人听见谢离的话,立马应声:“对啊!他们就是想污蔑下官!其心可诛!”
“既如此,那便放了吧。”
这下不止崔嬿懵了,整个狱中的人都呆滞住了。
“你说什么?”崔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谢离一脸从容地指着两边的狱卒,重复了一遍:“我说把人放了,都没听见吗?”
崔嬿被气的好一会没缓过来,直到狱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愤怒占据了她的大脑,一时没控制住一拳捶打在谢离胸前,埋怨道:“谢离!你怎么可以如此行事!”
说实话,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本是不痛不痒,但这熟悉的动作和语气,让他心头酥酥麻麻的,他微微一怔,双眸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缱绻。
“你叫我什么?或者,我该叫你什么?”
崔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装作没听见后半句,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抱歉,一时心急,是我逾矩了。”
谢离也没再继续追问,脸上笑意不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放错了人,到时候你再抓回来呗。”
“你!”崔嬿涨红了脸,被气得不轻,沉声道:“谢大人办案一直如此随意吗?”
两人的目光交织成一幅无声的画卷,谢离嘴唇微张,最终还是闭口不言,径直走了出去。
回到崔府,崔嬿还是一肚子火,不吐不快。
“福姑姑,你可记得谢离?”她一边褪下朝服,一边询问道。
“谢将军之子?可是从前那个常到府里寻你的小公子?”
想起幼时一起玩乐的日子,崔嬿面上不自觉的带着笑意,轻轻点头,又联想到方才他的表现,愤愤道:“他怎么会做了个文官?做事还如此任性妄为,简直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谢离。”
福元接过还带有余温的朝服,整理好悬挂在一边,回想起往事,面色沉重:“或许是因为当年裴家的事,就在崔家出事后不久,圣上想派人镇压南方小国,彼时谢家仍在北方,于是就派了裴家去,本以为至多一月就能班师回朝,谁曾想到裴家中了敌人的诡计,十万黑虎军殊死拼搏,敌军是退了,但去时十万人,回来的,仅有裴小将军一人,一场恶战让他再也站不起来,那年他才十五。”
“竟是如此惨烈,倘若当年去的是谢家…”话音戛然而止,她不敢想象后果,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福元赞同的点头:“大抵是这桩惨案给了谢将军警醒,从那之后就不许谢公子再提参军一事。”
在崔嬿为他的不明智行为找借口时,他正坐在酒楼和沈为饮酒作乐。
“这次多亏了谢大人,不然我肯定难辞其咎。”沈为双颊微红,端起酒杯的手摇摇晃晃,杯中的酒洒落在桌上大片。
谢离举起酒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