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春,公主李瑶终于是满周岁了。秦太后在德霖殿为她的宝贝孙女举行了抓周仪式。为了显示皇家节俭爱民,公主的抓周仪式并没有搞什么大宴群臣,只是请了李氏皇族的宗族妇人参加。每位贵妇都为小公主准备几样抓周物品。纪王妃准备的是一支金笔、一把小金剑;宁王妃准备的是一把小金算盘、一个玉如意;李青荷准备的是一个金元宝、一个小金龟;而李青岚给李瑶准备的是一个缩小版的授命于天的金印。一张巨大的梨花木桌子上摆好了抓周的物品,公主李瑶被放在桌子上。她刚刚熟练掌握爬行的技能,又是对周遭所有事物好奇的阶段,只见她拿过一个金元宝看了看扔在一边,去抓边上的金剑,最后将小金剑和小金印抱在怀里。“我们阿瑶长大以后能文能武,执掌天下。”这个抓周结果可把秦太后高兴坏了。
可是,李青岚发现过了抓周仪式以后的李瑶似乎更加难带了。春夏交替之际,一到夜晚,李瑶便整晚哭泣,李青岚抱着她怎么也哄不好。太医们诊断不出公主有任何健康问题,看着夜夜哭闹的女儿,一向遇事沉着冷静的女皇李青岚也崩溃。
“圣上,不如请国师下山来给公主看看吧。”最后,还是秦太后提出的建议。大周皇族信奉道教,历代国师都是出自缥缈峰玄机观。每一代皇帝驾崩,国师便会归隐。玄机观会选出新一任观主,也就是大周国新一任国师。这个传统从神武女帝开始已经持续了一百五十多年。大周帝国有多少位皇帝就有多少任国师。李青岚登基的时候也下了册封国师的旨意,不过她对玄机观不上心,只是下了册封的旨意,并没有迎国师入上阳宫。
“那就听母后的吧。”看着白天沉睡夜晚哭闹的李瑶,李青岚也没办法了。宣国师入宫的旨意送往玄机观。七日后,李青岚终于见到了这一代的大周国师。
“臣玄机观沈惊鸿参见圣上。”
“你就是玄机观新任的观主?”上一任国师玉虚子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子。这个沈惊鸿二十来岁上下,气质倒是俊逸出尘,飘飘若谪仙。
“启禀圣上,在下确实是新一任玄机观观主。圣上的册封诏书上写的是臣的名字。”
“好吧,那么往后就请国师常驻上阳宫。此次请国师前来是因为朕的女儿李瑶夜夜哭闹不已,太医前来问诊却诊断不出任何问题。不知国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朕解决眼下难题?”
“启奏圣上,这是因为公主虽然命格贵重却太过年幼受不得两仪殿强大的风水。只需将精制的朱砂放在两仪殿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每天夜里让带刀兵之气的人值守两仪殿,过三个月公主自然无恙。”李青岚这才想起来整座太极宫的布局设计也是出自玄机观。
“刀兵之气?宫里的侍卫各个都带刀啊。”对于沈惊鸿这套神神叨叨的说法李青岚半信半疑。大周历代皇帝对玄机观十分信任,每位国师在宫里都会得到礼遇,只有李青岚对玄机观不甚了解。
“非也,最好是由在沙场归来的武将值守。要见过血的。”
最后,李青岚下旨让十六卫大将军这三个月在夜间轮流值守两仪殿。自从按照沈惊鸿的办法去做,公主李瑶夜间果然再也不哭。宫里人人都感叹上阳宫国师的神奇。
“你们这些玄机观推选出来的国师,到底是为皇家干什么的?”对于上阳宫的作用,李青岚一知半解。
“启禀圣上,上阳宫一向负责宫里其他部门不能干的事情。只要是圣上想要臣下去做而宫里其他部门做不到的事情,都归上阳宫管。比如先帝于子嗣上颇为执念,我师父玉虚子负责为先帝研制繁衍子嗣的药物。”
“那这玉虚子国师可不太灵验啊。”听了沈惊鸿的解释,李青岚无语。若是上阳宫真的有办法为先帝解决子嗣繁衍的问题,这皇位也轮不到她李青岚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能力再强的国师也违背不了天命。圣上登基是天命所归,玉虚子师父自然是无法干预命运的选择。”
“那沈国师你最擅长什么?这些是什么东西?”李青岚看着上阳宫里新摆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发问。
“启禀圣上,臣生平最擅长的有两件事,一是测算命理星象;二是研制毒药和解药。圣上见到的这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各种天下奇毒和它的解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以救死扶伤医治病人为己任,那么上阳宫就负责制毒。”
“原来如此,那么眼下朕确实有一件事要让国师去做。”听到沈惊鸿的解释,李青岚脸上出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青书又回到了当初她住的皇宫别苑。这一次她身体一点一点的虚弱,神志一点一点的模糊。太医院诊断不出她中了是什么毒,更别说配出解药。
“就这样一天天等死吗?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不想死。”李青书在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这个毒能让她白天虚弱昏沉,夜晚却是让她感受到痛入心扉的心绞痛。
“国师,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昏迷中,她听到了李青岚的声音。
“启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