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赵北平说。
秦秋漪笑着点头，小小的人儿，背影也小小的，她迈出的每一步都那么认真，秦秋漪默默看着，直到她安稳地坐下来。一回头，对上赵北平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什么，秦秋漪没来得看清。想要问他支开她与秦父他们说了些什么，他却先开了口。
“方才情急之下替你做了主，还望见谅。我是怕他们一句孝道压下来，又要强迫你做不情愿之事。”
秦秋漪点头，她自是相信他的品行，“那将军是如何让我父亲这么快离开的？”
“据我所知，他手里囤了一批药材急于出手。”
“你帮了他？”
赵北平笑着摇头，“我向他推荐了一个人，你也认识，萧琢。他心眼多，倒是能与你父亲多周旋些日子。”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冯氏，她与你父亲已生分歧，想来近日也抽不开身来烦扰你。”
他这一番动作打断了秦秋漪原本的计划，但终归出于一片好心，秦秋漪没多说什么只道了声谢。
赵北平说：“我也有一事想请秦姑娘帮忙，军中有位老军医想将几十年经验编纂成医书，因年老体迈眼神也不大好，便想寻个懂医理的人帮着纂写，不知秦姑娘可愿意？”
张婆子家的院子里种了棵梨树，许多年的老梨树了，今年暖春开花早，满树梨花如堆雪，秦秋漪思索间抬手接住一片花瓣，“不知那老先生可介意我是女子？”
“齐老非古板迂腐之人，自是不介意。只是有个为难的地方，他家中孙子刚出生，吵闹得厉害，难以静下心来修书，不知能否将你这前院租与他。你莫怕，我叫母亲身边的丫鬟来陪你，直到编纂完成。”
这一次，她思索的时间比较久，那片梨花在她指腹间反复转换。微风拂过，洁白如雪的花瓣划过眼前，落在他膝盖上，他捻起来时听见她道：“每月一两银子，丫鬟便不必了。”
“好，那明日带他来可成？”
秦秋漪点了点头，遥遥望一眼坐在垂花门那儿的月儿，小姑娘一直盯着呢，见她看过来便立即爬起来。
她高兴地走过来，还竖着手指说：“好了，说了七句了，姑姑我们去玩。”她隔着远并不知说了多少句，但是刚刚秦秋漪看她了，她便觉得一定是说完了。
她牵起秦秋漪的手，要去玩台阶。怕她不小心摔跟头，秦秋漪便注意着她脚下，直到快要进垂花门，她回头望一眼，却见赵北平身边站了一个人，那人正弯腰听他说着什么。
……
第二日，秦秋漪一大早便见到了赵北平说的齐老，瞧着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送他来的是赵南安，还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不待秦秋漪开口问，他便先道：“这丫头叫萍儿，我见他被恶霸欺负，便救下了，怕母亲又要说我，便让她先在你家住几日。”
秦秋漪看了那姑娘一眼，“每日一两银子。”
“齐老每月才一两银子，怎她就一日一两？”
“嫌贵，你可带她去别处。”
赵南安哪敢搞砸了他大哥交给他的任务，咬牙从自己荷包里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想一想纂书最费时间，五十日肯定是弄不好的，便换了张一百两的。
秦秋漪收了钱让萍儿自己去后院挑个厢房住，没空去管赵南安如何对萍儿使眼色，她正对这个四处打量的齐老感兴趣。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赵北平将他安排在此的目的不止编纂医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