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我也不后悔。”
司徒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被我出声打断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我知道我如此行为要被世人唾骂,我知道天上的神明会降罪于我,我知道我的父皇母后会为我羞愧……我什么都知道,可我还是不后悔。
司徒焉于我来说是个太大的诱惑了,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对我来说已是梦寐以求,更何论亲亲他抱抱他与他心意相通?
这样的诱惑我难以抵抗,且不想抵抗。
我只想什么都不想地沉迷在这个快乐的梦境里,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个下午,余下的人生我愿为此承受所有应当承受的惩罚。
司徒焉静静地与我对视着,他什么都没说,不过我完完全全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所有千言万语。
他同我一样,愿意用余生换这一刻美梦。
我们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换了个话题。
“我中的这个蛊危险吗?”我开口问道。
司徒焉微微垂眸,轻轻叹了口气:“此蛊名为消魂蛊,刚开始它只会让人神思恍惚、困倦不已,除此之外一切与常人无异,因此大多数人一开始根本察觉不到自己中蛊。”
听到此处,我想起这些日子自己贪睡犯懒之事,如今想来正是因为这消魂蛊的缘故。
“可是若不尽快将蛊虫从体内取出,积年累月之后蛊虫越长越大,需要的营养也越来越多,这时消魂蛊的危险才会真正显现出来”,司徒焉继续道:“一旦蛊虫成长到一定地步,它便会疯狂地将人体内的营养全数吸食殆尽,这时中蛊之人就会理智全无、形似疯魔,直至油尽灯枯。”
司徒焉的脸色十分难看:“如若真到了这一步,那就是天神下凡也无济于事了。”
我迟疑着开口:“那我……”
“别担心”,司徒焉连忙安慰我道:“你中蛊不过半年时间,只要尽快将蛊虫引出,就没什么大碍了。”
半年时间……仔细算算半年前差不多正好是端午宫宴那会儿,难道那场毒只是障眼法,祝锦蓉真正的目的是趁机将蛊虫种到我身上?
我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祝锦蓉,看司徒焉的样子,想必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到此处,司徒焉满脸愧疚,懊悔不已:“都怪我,没有发现祝锦蓉的真实身份,又给了她太多接近你的机会。是我太过自大,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下,才会造成如此局面。我想莫子陌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一个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的蠢货而已!”
见司徒焉自责,我赶紧出声宽慰他道:“这件事与你无关,祝锦蓉居心叵测又行事谨慎,自然不会给你什么怀疑她的机会,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北齐王后,想要掩盖些什么事情绝非难事,你不要怀疑自己,更不要将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可若不是因为我祝锦蓉也不会……”听了我的安慰,司徒焉愈发自责,往日泰然自若的神情也似春日的薄冰一般,了若无痕地碎裂开来。
“就算没有你,也不见得祝锦蓉就不会害我”,我拉住司徒焉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更何况,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祝锦蓉害我的证据将她绳之以法,而不是一味地埋怨自己,对不对?”
这是我从父皇和母后相处的过程中摸索出来的道理。
在旁人眼中,父皇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可是父皇也常常有脆弱无力、不知所措的时候,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会来找母后。
母后不会因为父皇在她面前示弱而减少半分对父皇的仰慕敬重,而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父皇分析局势、出谋划策,哪怕她帮不上什么忙,她也会抱抱父皇、柔声安慰他、鼓励他,给他很多很多的爱和勇气。
父皇每来一次,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就会深厚一分,然后我就明白了,没有人是万能的,我们不仅要学会理解和接受敬仰的爱人的有限性,更要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或许这才是爱的真谛。
我掌心的温度慢慢暖热了司徒焉冰凉刺骨的双手,他面上无助和脆弱的表情也逐渐消散开来,于是我便知道了,以往成竹在胸的司徒焉又回来了。
我温柔地看着司徒焉微微展颜,心底不仅有喜悦绽开花来,还有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我仿佛离司徒焉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