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周美人高,可现下被周美人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面地奚落着,丽嫔除了哭得梨花带雨以外,完全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再看端坐在上首的北齐王后,像是完全看不见周美人对丽嫔的轻侮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只顾着喂宗蓉吃饭。
看到母亲哭了,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宗湛还是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向丽嫔,用一双小短手尽力将丽嫔揽进怀里不住安抚道:“阿母别难过,湛儿不走,湛儿陪阿母一起用膳好不好,阿母别哭了。”
有了宗湛的安慰,又被众人围观着,丽嫔渐渐止住了哭泣,强忍着装出一个笑脸安慰宗湛道:“湛儿真乖,阿母不哭了,阿母喂湛儿吃饭好不好?”
宗湛拼命点头,扶着丽嫔的手乖乖坐到她身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丽嫔送到嘴边的饭菜,一边嚼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替丽嫔抹去脸上的泪花。
看着宗湛小小年纪却要这么懂事的模样,我不禁鼻子一酸红了眼眶,桌下,宗屿悄悄伸了只手过来握住我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抚了抚我的手背。
事已至此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已经很尴尬了,我本以为周美人会见好就好,谁知她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怎么写,反而继续得寸进尺反唇相讥:“哼,不就生了个皇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日里就惯会利用那个小崽子争宠,现在又迫不及待地往大凌公主跟前贴,还自以为旁人看不出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装什么装?”
这下就算宗湛听不懂周美人话里的意思也能看出来就是她惹自己母亲伤心的,宗湛生气地哼了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周美人桌前,端起面前的热粥就往周美人头上倒。
周美人险些是没料到宗湛会有此举动,情急之下她也忘了顾忌北齐王,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宗湛,宗湛年纪小,被周美人这么一推便踉跄着向后倒去,“哗啦”一声,宗湛小小的身子撞翻了背后的饭桌,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殿。
我甩开宗屿的手,慌忙起身跑向宗湛,只见宗湛小小的身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一柄用来切肉的小刀刺穿了他的整个肩胛骨。
“湛儿!”丽嫔这才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叫了一声扑过来,伸手想抱宗湛又怕弄疼了他,踌躇着不知如何反应。
“快传太医!”宗屿一边沉声吩咐着一边伸手扒拉开面前众人,跪在地上仔细检查着宗湛的伤口,自知闯了大祸的周美人面如死灰,瘫在一旁不能动弹。
好像过去了很久,宗屿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才终于松了开来,他直起身,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到我,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丽嫔温声道:“好在没伤到筋骨。”
丽嫔感激的对着宗屿谢了又谢,很快,就有太医提着药箱赶了过来,没过一会儿,北齐王也来了。
“王上!”一见北齐王周美人就哭着扑了上去,抱着北齐王的大腿不住哭诉:“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七皇子!七皇子在丽嫔的指使下想要用热粥弄花奴婢的脸,奴婢一时情急才……”
“你胡说什么?!”眼看着自己小小的儿子为了保护自己才遭此无妄之灾,丽嫔当下顿生许多勇气,当着北齐王的面和周美人争论起来:“我若有教过湛儿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就让我不得好死!明明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嫉妒王上宠爱湛儿所以才一再羞辱于我、一再伤害湛儿!”
“我没有!”面对丽嫔的指控,周美人自然半个字都不认:“王上如此宠爱我我怎么会嫉妒你?更何况不就是个皇子,按照王上对我的宠爱程度,很快我也能生!到时候王上眼里哪里还会有你?哪里还会有你生出来的小崽种!”
许是害怕的失去了神志,周美人渐渐开始口不择言,以至于将自己心底的实话都尽数说了出来。
不过很快周美人就反应过来,再次抱着北齐王的裤脚不住申辩:“奴婢只是想给王上开枝散叶罢了,奴婢万万没有伤害七皇子的意思啊!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求王上看在奴婢这些年尽心侍奉、还为王上诞下一个公主的份上,饶恕奴婢吧!”
周美人紧紧拽着北齐王的裤脚哭得如丧考妣,好笑的是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多加厌弃,今日闯了祸倒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公主,还妄想借此唤起北齐王的一丝怜悯。
然而她终究是小看了北齐王的狠绝。
挣扎了几下想从周美人手里抽出自己的脚,谁料周美人抱的太紧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北齐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一旁跟着的侍卫腰间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在了周美人背上。
直至咽气周美人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双狐狸眼瞪得圆滚滚的,眼里全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