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陌离开之后公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我知道,她很伤心。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公主每日都茶饭不思魂不守舍,一天里大半时间都懒在车上睡觉,知书姑姑放心不下,特意传来随行的王太医为公主诊脉,诊完脉王太医只说公主是旅途奔波累着了,多休息几日就无妨碍了。
有了王太医的诊断我本应放下心来,可每每看着公主愈发消瘦苍白的脸色,我的心总是踏实不下来。
直到有一日,玉珠突然魂不守舍闯进我的营帐,浑身战栗扑在地上哭道:“侯爷快去看看吧,公主突然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闻言我立即起身,甩下玉珠和帐内一众副将管事,横冲直撞奔向公主的营帐,进了营帐我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糟糕。
“侯爷”,见我挑帘而入知书姑姑连忙满脸泪水地迎了上来,只微微屈屈腿余下的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心跳如雷,立即大跨步绕过知书姑姑来到公主床前,只见公主双目紧闭,眉头紧紧皱起,豆大的汗珠自她额上滚滚流下,似是在做一个极可怕的噩梦。
公主床前,额上汗滴并不比公主少的王太医正满脸凝重地替公主诊脉。
见我过来,王太医连忙起身打算行礼,我伸手将其拦下,心急如焚质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诊脉不是一直说好好的吗?”
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公主,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自心底袭来,我只有攥紧双拳才能将将压下那股痛意。
听到我的质问,王太医扑通一声跪下身去,死死伏在地上解释道:“侯爷息怒!前些日子下官替公主诊脉,的确没有任何异常啊!”
“确无任何异常公主今日怎会突然晕倒?况且到现在也不见醒!”闻言我脸上的表情更为冷凝。
王太医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为公主挑出的得力之人,不仅他自己,更连他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死死捏在皇后娘娘手里,他不会糊涂到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做赌注来伤害公主,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立刻杀了他,而是强忍着怒火追问于他。
作为浸淫太医院多年的老狐狸,王太医自然明白在这种情形下我还肯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说明此事还留有余地。当然,前提是长宁公主安然无恙的情况下。
思及至此,王太医心下稍安。他先是紧闭双眼定了定神,又抬手胡乱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然后才开口回道:“方才下官替公主诊脉,发现公主脉象虽然混乱,但却与一般人的脉象混乱十分不同,似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似的。”
闻言我眉头紧皱,试探着猜测道:“莫非是中了毒?”
王太医摇摇头,道:“若是中毒,那照理说毒素应该向公主的五脏六腑流去才是,可依据脉象来看,公主体内的乱象只向着一处,并不像中毒,倒像是……”说到这里,王太医突然闭口不言了。
“像是什么?”我上前一步抓住王太医的胳膊将其扶了起来。知书姑姑和玉珠玉瑶也齐齐上前几步,皆围着王太医追问道:“像什么您倒是快说啊!”
王太医迟疑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公主眼下这情形倒像是中了蛊。”
蛊?
大龄温润和暖,北齐干燥辽阔,皆不利于蛊虫生长,只有地处大凌南面的南疆山野众多、闷热潮湿,最适合制蛊养蛊。可是南疆远在大凌最南面,现在我们已经快要接近大凌最北部了,和南疆相距十万八千里,公主怎么会中蛊呢?
见我眉头紧皱默然不语,王太医只以为我是不信他,连忙又开口找补道:“下官也不是十分确定,只是偶然听人提到过,故而猜测一二……”
我抬手打断王太医的话头。我并非不信他的话,只是现下一是不确定公主是否真的是中蛊了,二则我们对蛊虫知之甚少,贸然下药只怕更会刺激它,届时对公主更为不利。
思及至此,我命王太医并知书姑姑等人好生照料公主,尽量让她舒服一点。与此同时我又派出玄影,命他立即带人四下搜寻能识蛊解蛊之人。至于我自己,则面无表情地来了祝锦蓉的营帐。
若说处心积虑加害公主,除了祝锦蓉我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侯爷”,见我过来,祝锦蓉眼中难掩惊喜,连忙起身迎了上来,笑道:“侯爷怎么有空来了?松儿,快,快给侯爷看……”
祝锦蓉口中最后一个“茶”字还未出口,细长的脖颈已经被我紧紧攥在手心。我稍稍用力,祝锦蓉整个人便被我提了起来,她双脚拼命踮起脚尖不断扑腾,试图找到一个受力点支撑住身体。
见此情形松儿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她下意识就想上前解救祝锦蓉,不料却被祝锦蓉悄悄伸手拦下,同时又对她使了个眼色。
松儿立即会意,当下也不多做耽搁,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祝锦蓉被我紧紧攥着脖子,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她一边死死抓着我的手臂借力一边艰难开口道:“锦……锦蓉做错了什么,竟……竟令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