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祝锦蓉倒在地上毫无生机的模样,我本应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可我心底却只有无限的虚无。
随着一日一日接近边关,公主真正嫁入北齐的日子也近在眼前,眼下祝锦蓉虽然已经死了,可北齐那边还是对公主虎视眈眈。还有北齐王后,她一定会将祝锦蓉的死归咎到公主身上……
回到帐中,公主满脸担心地迎了上来,我有心想抱抱她,可无奈此时帐中人太多,只能作罢。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北齐使臣们就已经听说了祝锦蓉的死讯,料不到我竟会如此任性妄为的他们一下子慌了神,成群结伴来到我的营帐面前找我要说法。
“侯爷莫急,属下出去处理就好”,玄影掀开帘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凝重禀道。
“且慢”,我抬抬手,制止了玄影的动作:“本侯自己处理就行。”
话毕,我回头看了一眼公主,浅笑着安慰她不必担心:“外面乱,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回了我一个坚定的微笑。
看着公主对我不附加任何条件的完全信任,我嘴角的笑意更甚,就连方才的迷惘也全然消失不见。
我方一出门就被人团团围了起来,领头的是一个名叫拓跋燕的使臣。
“侯爷!”拓跋燕倨傲无礼地随意抬了抬手,语气生硬而嚣张:“鄙人方才收到我国国信,方知贵国祝锦蓉小姐乃是我北齐的庆阳郡主,我等大喜过望,正想以国礼将郡主迎回,谁料进了营帐才发现郡主已经中剑身亡,而行凶之人正是你——定北侯!”
听了拓跋燕的话我微微勾了勾唇角,看来北齐也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反正祝锦蓉一死也没什么用处了,干脆借她的死做筏子来讨得一些好处,只可惜我不打算再给他们任何从大凌搜刮好处的机会。
我目光一转忽然计上心头,嘴角微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懒懒回道:“拓跋大人此话怎样?什么国信?什么庆阳郡主?本侯怎么不知道?”
见我不按常理出牌反而装疯卖傻,拓跋燕冷着脸哼了一声,抬起手向空中击了几下,立时就有几个北齐侍卫抬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女子应声走上前来。是祝锦蓉的贴身侍女松儿。
我目光微冷,没想到松儿竟然假死,我真是大意了!
拓跋燕很满意松儿的出现带给我的刺激,他一手背后一手敲着自己的脑袋,故意作出冥思苦想的模样道:“你们大凌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
“哦对!”拓跋燕的表情又换成了恍然大悟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拓跋燕小人得志,语气中满是嘲讽:“定北侯以为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没留活口,我们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么?”
拓跋燕毫不留情地拽着松儿的头发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侯爷不妨看看这是谁?”
松儿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浸透了,整个人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一只手,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指认道:“就是他……就是他……”
看到原本应该是一具死尸的松儿被拓跋燕当成人证攥在手里,我面色淡淡,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堵住她的嘴。
正在我冥思苦想之际,忽见一道并不引人注目的白光一闪,紧接着,松儿的眉心突然出现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自她眉心汩汩流出,顺着松儿的鼻梁流入口中,永远彻底地堵住了她对我的指认。
我认得那道白光,是师父!
我心下一松,看着台下拓跋燕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表情,淡笑着开口道:“拓跋大人若是没事,本侯就先回去了,除非……”
我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除非拓跋大人还有一颗假死丸,能让松儿再次起死回生。”
话毕,再不管背后依旧哇哇乱叫着的拓跋燕,我转身回了营帐。
“徒儿一时疏忽,还要多谢师父出手相助。”
帐内,师傅和云逸等人再次现了身形。听见我的告罪,师傅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安慰我道:“假死丸何其珍贵,谁也想不到罗生门会舍得给一个死士用……”
说到这里,师父突然顿住了。看着师父骤然凝重的表情,我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招来玄影让他去看看祝锦蓉的尸首还在不在。
祝锦蓉花大价钱从罗生门找来松儿是为了贴身保护她的安全的,按照她的性子,她不会好心到为了救一个死士浪费如此珍贵的假死丸,除非……
除非她还有一颗假死丸,而她之所以给松儿服用假死丸则是为了声东击西,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松儿身上,如此一来,她就可以趁机脱逃了!
还有方才来闹事的拓跋燕,这个拓跋燕平日里跟在吕金身边嚣张跋扈惯了,断不会将我杀了祝锦蓉之事重重拿起轻轻放下,除非他的本意并非闹事,而是为了制造混乱从而给祝锦蓉创造逃脱的机会。
方才我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要杀祝